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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春节前,蓝忘机的房租合约到期。

    魏无羡懒,觉得现在的房子挤挤也能住,周末赖床不肯出门看房子,蓝忘机就在冰天雪地的寒冬中跑了几个周末,在哥大附近找到了合适的一室一厅。签约前,他硬拉着魏无羡去看房子,魏无羡本来无可无不可,看到洗碗机时眼睛一亮,一改惫懒立场,大力赞同搬家。

    搬家后,书桌摆在了客厅,两人生活作息的冲突大大减少,但蓝忘机很快对搬家的行为懊悔不已。

    颠鸾倒凤后的魏无羡经常半夜偷偷溜下床,在客厅中用电脑。他先是在Commodore 64上废寝忘食打了一个月游戏,在蓝忘机忍无可忍把C64扛进卧室后,他自己去买了一台IBM PC。

    IBM PC扛进家后,蓝忘机看魏无羡不再打游戏,而是在自学软件,默许了他的熬夜,加上自己也常用这台PC机熟悉市面上最新的专业商业软件,两人之间一派和谐。

    蓝忘机学习Lotus 1-2-3的同时,魏无羡第一次动用了蓝忘机一直放在抽屉里的ATM卡——用2500美元购入了Macintosh 128K。他胆大,巨款购买的MAC 128K第二周就被他拆了重装,蓝忘机也兴致勃勃参与了拆装,两人象小时候修收音机一样,拆开电脑,对照着书研究硬盘和芯片。

    几次拆装之后,魏无羡在学校和家周围的图书馆布告栏、电线杆上贴上装软件、维修电脑的广告——F1学生不能打黑工,他没敢留实验室电话号码,只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课余时间去客户家中修电脑。此时家用电脑正大肆侵占市场,很多家庭购入电脑但不会操作和维修,魏无羡很快有了几家固定客源,慢慢地挣回了电脑钱。

    三台电脑吸引了思追和几个朋友,周末会约好时间来用电脑。

    蓝忘机把C64扛回了客厅,客厅里两张书桌、一个饭桌、三台电脑,蓝家电脑小组每周末免费营业半天。

    此时几家电脑公司为抢夺市场份额,除了占据高端市场的IBM和苹果,其他公司都在打价格战,朋友们来了两、三个月后,根据自己的预算,陆陆续续买了电脑,就不再频繁地来了。

    朋友们来时,蓝忘机把卧室上锁,他和魏无羡在人前不秀恩爱、但也不刻意避讳,他不知道其他人看出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人心里怎么想,俩人在人前自然相处,不说破、不隐瞒。

    对此唯一明确表过态的是思追。一次三人一起吃饭时,魏无羡把沙拉里的鸡胸脯肉通通挑出来、把生菜叶一把倒蓝忘机碗里时,思追发出“啧啧”的感慨,在被魏无羡暴打之前,端着盘子蹿到了厨房里去吃饭。

    春假,思追再次组团去华盛顿看樱花,蓝忘机没有春假,没有参加,魏无羡很讲义气地留在纽约陪他,陪吃陪睡陪打游戏。

    魏无羡的奖学金要求他每学期必须做助教,他早早定好了暑假的机票,等学生们考完试后就回国探亲。

    蓝忘机也定了同一天的机票,他工作第一年时的假期很少,请假到机场接魏无羡和思追、带他们去办理社会安全卡号和银行卡等就几乎用完了,第二年的福利好了很多,加上前后两个周末,蓝忘机腾出了整整10天,计划回国看望叔父。

    尽管魏无羡也很想念父母,但他订好票后的兴奋喜悦和大学放假前回家探亲的感受差不多,区别只是纽约和合肥相比较,路途遥远了许多、路费贵了许多而已。蓝忘机的心情则复杂的多,他和蓝曦臣从国内到香港时,一家人是抱着背水一战、可能一辈子再也没机会相见的悲壮心情分别的;再加上他本科时半工半读,所有假期都用于打工,还没有回过国。种种原因加起来,定好机票后,他心中除了激动期盼,更多的是近乡情怯的惶恐。

    粗线条的魏无羡居然很快觉擦到了蓝忘机的心理,他也不直接劝慰,只是闲谈般提起当年小巷里众人的近况——温情被医院做为青年干部重点培养,温宁在上海读研究生,蓝家学习小组的成员一半上了大学、一半参军招工……。

    闲聊中自然而然地提及往事,提到在地上翻滚、互相往对方身上拍砖,魏无羡用膝盖在蓝忘机腿间轻轻摩挲顶弄,两人再次翻滚成一团……;提到躺在蓝忘机床上看小黄书,魏无羡轻轻往蓝忘机耳朵里吹了口气,“是啊,谁说你蓝湛不懂?”

    ……

    蓝忘机的一腔乡愁被他少年时的邻居小痞子魏无羡以极其荒唐旖旎的方式抚平。

    六月底,两人同一天从肯尼迪机场不同航班出发,蓝忘机飞上海,魏无羡飞北京。

    蓝启仁近几年一直住在苏州祖宅,蓝曦臣常从上海到苏州探望他。蓝忘机到上海时是中午,蓝曦臣事先买好长途汽车票,请了半天假到机场接了弟弟,送到长途汽车站,拎走弟弟专门带给他的一箱子的礼物,他再赶回去上班。

    蓝家兄弟自幼跟着蓝启仁辗转在各处下放地点上学读书,蓝曦臣年纪大些还好些,蓝忘机对祖宅的印象已经不太真切了。但当他拖着行李箱走到巷口,看到正站在树下翘首期盼的蓝启仁那一霎那间,童年时的记忆如同一幕幕的画面,叫嚣着、蜂拥着涌上脑海,有关父母的回忆更如同一记猛拳,重重地打在他身上,让他立即红了眼眶。

    蓝启仁也看到了数年不见的侄儿,他不急不缓走过来,拉过行李箱的杆子,“忘机,饭已经煮好了,回家就可以吃了。”

    蓝启仁尚未退休,还在工作。他原是研究所科研人员,下放后换过数个不同的工作,喂过猪、扫过街…… 文革后,排队等待摘臭老九帽子时,他被安排做了高中老师。摘帽后,他原本可以继续回研究所任职,但他考虑到科研上已经被耽误了多年,加上喜欢教书育人的成就感,主动要求调到中学工作。他调入中学时的行政级别就高,这几年教学上更是硕果累累,现在已经是一级教师兼副校长。

    蓝启仁这几年生活顺逐、心境平和,两个侄儿更是事业成功、孝顺有加,蓝启仁对晚辈们远比年轻时宽容温和,当蓝忘机拿出一只电动刮胡刀,惴惴不安说是魏无羡送给叔父的礼物时,蓝启仁意外之余也有几分感动,和颜悦色地收下了。当魏无羡从家中打来长途给蓝忘机报平安时,蓝启仁主动接过电话,和魏无羡交谈了几句。

    蓝忘机假期有限,除了去给父母上了次墓,其他时间就留在家中陪叔父,陪叔父聊天,抢着做些洗床单、搬运蜂窝煤之类的重体力家务活。

    一周后,蓝忘机辞别了叔父,再次回到上海。

    蓝忘机一下长途汽车,在此等候的蓝曦臣迎了上来,他拎起弟弟的行李,为难地说,“忘机,哥哥让你早来一天上海,原本是想好好陪你在上海转转的,可是临时来了个朋友,恐怕不能单独陪你了。”

    蓝曦臣补充道,“对了,这个朋友你也见过的,哥以前大学宿舍的聂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