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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地狱之门(土库曼斯坦)
    土库曼斯坦在旅游书籍中被称为“中亚的北朝鲜”或“世界上最为神秘和与世隔绝的国家”,它并不欢迎旅行者,即使凭邀请函也非常难拿到旅游签证。蓝忘机和魏无羡出行前再三考虑,决定赌一把过境签,希望能凭乌兹别克斯坦和伊朗的签证拿到土库曼斯坦的过境签。

    两人很幸运拿到了签证,入境土库曼斯坦。

    游览过玉龙杰赤、达绍古兹和阿什哈巴德之后,两人赶赴土库曼斯坦之行的重点,地狱之门。

    从阿什哈巴德开出的大巴停在了达绍古兹车站,两人下车,离开公路,在烈日走进沙漠,负重徒步走向七公里外的地狱之门——地狱之门是土库曼斯坦著名景点,偶尔有载着游客的吉普车或摩托车从公路上开下来,开往地狱之门,两人就沿着沙地上的车胎痕迹前行。

    走下公路不久,两人就看到了水坑和泥浆坑,短暂停留后,继续向沙漠深处前行。

    烈日当头、热浪滚滚,沙漠徒步又非常消耗体力,一贯多话的魏无羡都很少开口,两人默默前行,看到新鲜的事物才停下短暂评论。

    步行路上经过了几种不同的沙丘地貌,遇见了马群和几只野生骆驼,蜥蜴、蝎子也时不时神出鬼没地出没在沙地上,一个半小时的行程,疲惫和汗流浃背,但并不单调。

    魏无羡特意挑选下午四点多在沙漠中徒步,除了考虑到四点以后的日晒相对不那么严酷,也是因为这个时间段能同时看到白天和夜晚的地狱之门。快六点时,两人到达地狱之门。

    尽管已经见识过了水坑和泥浆坑,但当两人数里外遥遥看到冲天火光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撼,同时“啊”一声。

    火坑直径约七十米,数百平方米的火坑里中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坑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火舌肆意燃烧,炙热风浪扑面袭来。

    火海扑哧扑哧地燃烧着,发出刺鼻的硫磺味,一股股热浪如巨掌般把人向后推。火焰、热浪、声浪混合,肆意冲击着视觉、触觉、听觉和嗅觉。

    强烈的感官刺激直击内心,让人屏息和震撼。

    火坑边,另有一辆中巴车、一辆吉普车的游客,所有的游客一起或站或坐在火坑边,静静等着日落。

    夜色降临,火光越来越耀眼,火海越来越壮观。空气骤冷,火舌在黑夜中呼啸跳跃,火口周围的热流和沙漠中的冷空气交织,热风和灰尘肆意盘旋飞舞。

    魏无羡一直在火坑不远处拍摄,热风把灰尘一阵阵的扑到镜头上,他每曝光一次就要立即把镜头盖起来,坚持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和相机在热浪的烘烤下都坚持不住了,又热又干,只能退后休息。

    距离火坑一百多米处有附近村民搭好的毡房,提供晚饭和住宿。两人在毡房附近的空地上搭好自带的帐篷,准备好晚上露营。

    帐篷里没电,魏无羡把手电筒放在地上,光线勉强可以视物,两人摸索着把睡袋铺好。

    沙漠里没有任何卫生设施,上厕所都要跑到远处就地解决,更不用说用水洗脸洗澡了,蓝忘机递给魏无羡一块湿纸巾,示意他擦擦脸,魏无羡笑嘻嘻把脸凑了过去,蓝忘机也不嫌弃他一脸的灰尘、汗渍,认真专注地给他擦了起来。

    蓝忘机刚帮他把脸擦好,魏无羡搂住蓝忘机,把他推倒在睡袋上,双手粗鲁地在蓝忘机身上乱摸乱拽。

    魏无羡没一会儿就悻悻然住了手,“一身汗,简直没法摸。”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蓝忘机已将他反压在睡袋上,把身体嵌入魏无羡两腿之间。

    一天的行程和在火坑边呆了很久,蓝忘机的短发也微微散乱,汗津津地贴在额上,昏暗的灯光下,有着几分平时不见的慵懒之美。魏无羡在蓝忘机身下乱扭乱动,“一身汗,一身汗啊,谁摸谁吃亏。”

    帐篷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凝神听了一会儿,魏无羡猜测道,“应该是蝎子。”

    蓝忘机微微起身,魏无羡用两腿夹住他腰身,不让他离开。

    黑暗中,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都轻轻笑了起来。

    魏无羡搂住蓝忘机的肩膀,“要不是地狱之门实在精彩,不能错过,我都想留在阿什哈巴德旅馆两天,什么也不做,就……”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蓝忘机狠狠吻了下来,堵住了他后半句话。

    魏无羡抬起手摸了摸蓝忘机滚烫的脸,看着他俊美昳丽的脸心驰神荡,轻声笑道,“又害羞了?”

    蓝忘机从他身上翻下来,把他紧紧搂在怀中,两人静静并肩躺在黑暗中。

    地狱之门方圆300公里内都没有大型光源,星光在无边的黑幕上格外灿烂,天边弯月如钩。

    火坑边坐着两个女孩,火光把她们的长长的背影地投在沙地上,朦胧而恍惚。她们听到蓝忘机和魏无羡的脚步声,一起扭头看了过来。

    沙漠里气温寒冷,火坑里吹出来的热风超过七八十度,人坐在火坑边,前胸热后背冷,加上硫磺味和灰尘,坐在火坑边并不让人愉悦,四人都很意外深夜还有人来火坑边,面面相觑,谁也没作声。

    一阵热风吹来,两个女孩的长发被吹起,几乎能闻到发梢烧焦的味道。

    蓝忘机难得的先开口,“不要坐在离火坑太近的地方,火焰让地质不稳,坑边的土地随时有可能会塌陷。“

    两个女孩连连点头,起身向后走了几米,其中一人突然意识到,“你们也是中国人,这么巧。”

    四人在火坑边围坐着攀谈,其中年龄稍大些的温情是来土库曼斯坦交流工作的医生,已在附近的城市马雷生活了一段时间,她颇为健谈,挑了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闲聊。

    魏无羡对民生最感兴趣,“土库曼斯坦平均月薪300刀,比我想象中高啊。”

    蓝忘机轻声道,“能源大国,靠能源收入维持保守、封闭的社会形态。”

    魏无羡想起首都阿什哈巴德如同拉斯维加斯般奢侈豪华的建筑和街道,连连点头,“能源就像不要钱,我在阿什哈巴德第一次看到有冷气提供的公交车站,公交车、火车上的空调温度也低的吓人,车票还那么便宜。“

    说到能源,大家都情不自禁看了看已经燃烧了超过四十年的地狱之门。

    魏无羡好奇问温情,“土库曼斯坦这么保守,还能申请工作签证?”

    一阵灰尘吹来,温情避让不及,咳了好几声后回答,“不是私人工作签证,是政府间的合作项目。因为咸海的污染问题,土库曼斯坦很多人的肾功能都出了问题,马雷有土库曼斯坦最好的肾病医院,医院有政府批准的专家交流渠道。”

    其他三人同时“哦”了一声,同时静默。

    片刻后,魏无羡打破沉默,笑眯眯地扭头问另一个女孩,“绵绵,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独自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旅游?”

    绵绵比其余三人要年轻几岁,一直静静地听着大家高谈阔论,突然被提问,很腼腆地回答,“我在伊朗读希腊语,趁这几天没课来土库曼斯坦玩。”

    魏无羡颇为兴奋,整个上身倾了过去,“伊朗哪里?我们下一站就要去伊朗,哪些地方值得去,绵绵你给点建议?”

    蓝忘机规规矩矩放在腿边的手指突然蜷了一下,抓紧了长裤的面料。

    魏无羡问完刚才的问题,眼角余光正好撇到蓝忘机,他下意识地蹭地坐直,止住了向绵绵靠近的倾向。

    聊了一会儿,魏无羡突然道,“毡房里男女混住,如果你们不想回毡房,可以去我们帐篷里休息。”

    两个女孩愣了愣,魏无羡已经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我整晚会在外面拍照”,说着他笑盈盈地看了眼蓝忘机,“这哥们会在外面陪我,我们不回帐篷了。”

    温情快言快语,“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想回毡房?”

    魏无羡伸个懒腰站了起来,“我常在野外,见过有人仗着荒郊野外人少,欺负单身出行的女孩子。沙漠里晚上这么冷,你们宁可冻着也不愿回去,我就知道了。”

    温情和绵绵对视了几眼,蓝忘机点了点头表示支持魏无羡的决定。温情迟疑道,“要不我和绵绵去休息一会儿,晚一点来换你们。”

    看着两人钻进帐篷,魏无羡把相机放回包里,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地上硌,蓝湛,借你的腿躺躺呗。”

    蓝忘机低声道,“不要闹。”

    魏无羡借着火光看到蓝忘记的耳朵红了,心下大乐,整个人往下一滑,头枕在了蓝忘机大腿上。

    蓝忘机不再反对,默许了他的行为,把手搭在魏无羡身上,“你不拍照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相机拍不出声光实景的十分之一,我宁可多用眼睛看看。”

    蓝忘机赞同,“地狱之门,名副其实,看到火海的那一瞬间只有震撼。”

    两人一起凝视着张扬咆哮的火海,魏无羡感慨,“光、热、声汇聚,火坑符合所有宗教中有关地狱的描述。”

    蓝忘机补充,“具象了人们内心对地狱的终极恐惧。”

    身后传来脚步声,魏无羡赶紧坐了起来。

    温情抱了床薄毯,绵绵手里拿了两瓶水和两片薄薄的东西,两人都看到了魏无羡刚才的躺姿,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庞,温情神色如常,绵绵略带尴尬。

    温情把薄毯递给蓝忘机,“我从毡房里拿的,沙子太硌人,坐在毯子上会舒服一些。”

    绵绵把水和面膜放在地上,呐呐道,“坑边太干了,刚才坐了一会儿,皮肤都要裂开了,我带了很多面膜……”

    魏无羡哈哈大笑,“地狱之门边上敷面膜,谢了,谢了。”

    两人再次离去,魏无羡又枕着蓝忘机的大腿躺了下来,脸上敷了块面膜。

    火光映在蓝忘机脸上,映得他的面庞犹如美玉,暖而温雅。

    沙漠被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火海从黑暗中割裂出一方小小的空间,天和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失去了常见的形态,光明与黑暗、炙热和寒冷、燃烧声和寂静,极致的矛盾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交织融合。

    远处传来飘渺的歌声,魏无羡听了一会儿,“这是什么语言?”

    蓝忘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听不懂。

    高温很快蒸发掉了面膜里的水分,面膜在魏无羡脸上变的皱巴巴,魏无羡一把撕下面膜,“我从西安一路背着睡袋,先是你哥财大气粗,在天山脚下定了毡房……”

    提到天山,魏无羡猛然回想起两人在草原上的第一次,哑了。

    两人对视片刻,魏无羡翻身坐起,蓝忘机把他搂入怀中。

    魏无羡被他搂在怀中亲了好长一阵,一派餍足,紧握住蓝忘机的一只手再次躺下,他继续抱怨,“咸海雨夜推车,今晚又露天过夜,背了几千里路,沙漠徒步都背着,一次也没用上,悲剧啊!”

    蓝忘机想了想,也笑了,“我也背了一路,从乌鲁木齐背到这儿。”

    魏无羡的头在蓝忘机大腿上滚来滚去,“尽管我旅行时常在野外过夜,但这次旅行时间真的太长了,好想在床上舒舒服服睡几觉。”

    蓝忘机摸了摸他的额头,“下一站就到伊朗了,可以好好休整一下。”

    歌声停止,魏无羡很是失望,“怎么停了?”

    蓝忘机静默了一会儿,一阵低且轻柔的歌声,在空旷的荒野中响了起来。

    后记1:

    土库曼斯坦天然气丰富,土库曼斯坦气藏将与中国市场的新天然气管道连接,成为我国“西气东输”天然气管道的一部分。

    地狱之门(又称达瓦札天然气燃烧坑)(Darvaza gas crater )是土库曼斯坦达瓦札的一处天然气田。

    1971年苏联地质学家在此钻探时,地面崩塌,形成天然气坑。地质学家为免甲烷气扩散而将气坑点燃,原以为数周后火焰就会熄灭,但坑中的天然气燃烧至今。

    该气坑直径为69米,深度为30米。

    阿什哈巴德是土库曼斯坦首都,号称白色大理石之城,是吉尼斯记录认证的世界上拥有最多大理石建设的城市。

    咸海生态

    咸海中的盐分浓度过高,原生鱼类、贝类全部死亡,渔民失业,周边区域畜牧业濒临灭绝。

    盐碱化污染了水源,咸海周边区域肝病、肾病、胆结石、血循环系统和呼吸器官疾病上升5倍到60倍,运动器官疾病上升220倍。多重抗药性结核病、呼吸道疾病、出生缺陷和免疫失调是普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