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满盘皆输
“孩子们，吃饭了——”
Forestar饭堂的长条饭桌，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主菜是两大锅参鸡汤火锅。火锅中翻腾的美妙食材，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但是此刻，饭堂里只有编剧阿扬一个人。他端着饭碗，坐在桌子的C位，原来这里都是画师小姑娘麻酱的位子。可是，此时，她正在楼上，修改着《降临》的原画。
“怎么回事？我看这帮孩子们天天这么辛苦，你知道嘛，今早我特地去市场买的仔乌鸡和小公鸡的！”阿姨怯生生地问阿扬。
阿扬尴尬一笑，一半是因为自己不该怎么向阿姨解释什么叫无法预测性不良信息事件、危机公关等等，一半也是因为他也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件，会让各大平台都暂时封禁了《降临》项目的宣发。
“她们这会儿忙，我吃完了去叫她们。”阿扬打发走了做饭的阿姨，回头朝饭堂外面望去，正看到大厅企划部那边，沈荷跟着贝楠，匆匆出门去了。
这时候，雷泽从另一侧的楼梯，走进了饭堂。阿扬见状，似乎明白贝楠这是想让雷泽在家里坐镇，于是，急忙凑了过去，低声问道：“雷神大大，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才看东哥又好像接到出版局和税务那边的电话了。”
听阿扬这么一说，雷泽本来死气沉沉的脸，顿时又“惊开了花”
“啊哟！……啥？！”雷泽刚从滚烫的火锅里夹起来一条鸡腿，一听阿扬语出惊人，下意识便被鸡腿烫了一下。
随后，雷泽紧皱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放下碗筷，豁然站起身，叨念着走出了饭堂。
“不对劲儿，不对劲儿……我得去找他问明白！”
看着雷泽风风火火、骂骂咧咧的背影，阿扬好像猜到了他要去找谁。
“看来，我也得考虑一下后路了……”
此刻，唯有高为春风得意、器宇轩昂地走进了胜鹿科技的主会议室。这里除了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外，参与今天会议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有七八个人，高为环顾会议室，却不见陆昂，胜鹿科技的刘刚，只有曹梵在等着高为。高为还看到，站在曹梵身边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衣，灰色夹克的中年人，与周围西装革履的人相比起来，十分显眼，看起来像是领导干部。
曹梵这时急忙对高为介绍道：“高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文化局张副局长，今天是特地视察我们国家文化扶植项目的启动仪式的。”
一听是市里面的领导，高为立刻紧走几步，与这位张副局长握了握手，好一阵寒暄，这倒是高为所擅长的。曹梵随后又对张副局长说道：“张局，这位高总，可是咱们海陵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啊，曾就职于互联网大公司盛图的高管层，对本土文化与现代网络的融合创作，有很深的经验，就像您刚才说的，要让内行拥有话语权，咱们的文化产业才能有长足的进步呀，我相信高总一定能为咱们市里的文化建设增砖加瓦！呵呵……”
高为赔笑着，心里还是剧烈跳个不停：这个曹梵，在商场和官场，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一个影视立项研讨会，直接就把主管部门的领导请到了现场背书。
随后，高为入座，这才发现，庄一维，噢，现在应该叫庄晓，没来，昨天明明在泰格酒吧说好的。曹梵这时，主持着研讨会的内容，对叶方舟大加赞赏，并且还对风影提出了非常高的评价。
“我们胜鹿科技，这次也非常高兴能与风影文化合作，一同开发这个重点项目，对了。”曹梵说着对着记者们，把手摊向了身边的高为，“高总可是与《降临》项目原创团队的几位艺术家私交甚好啊！”
高为听到这里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刚想张嘴垫一句客气话，不料他忽然在对面的记者之中，发现了一个有点儿眼熟的面孔。与此同时，这个人也对高为举起了手。
“这位记者朋友，您是有问题要提吗？”曹梵说着示意助理把话筒递了过去。
对面这位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用一种得意的眼神看着高为，嘴角那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还像是在期待什么。
也是在这个时候，高为也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见过这个男人了。
《降临》第一次的发布会上！
高为的心猛烈地跳动着，浑身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他几乎同时求救似地看向曹梵。而曹梵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高总您好，我是基德曼森新闻自媒体的记者汪帆，请问高总，您关注刚刚TEC新闻的榜首热搜了吗？”
“额，您请讲。”曹梵这时先接话道。
此时，下面的记者们一阵窃窃私语，那位张副局长也在与身边的秘书耳语着什么。
“我们，稍后，午餐会再说吧，大家还是问一些与《降临》动漫影视化相关的问题吧。”高为此时的语气已经颤抖起来。
汪帆蔑然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高总，事出突然，既然您是今天的主要负责人，还希望您做出回应。”汪帆随后提高了声音，用目光扫视着会议桌中心在座的所有人，继续说道，“毕竟能霸榜TEC新闻前三热搜的，我们作为本职人员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这位记者朋友，我希望您的提问要有有根据。”曹梵面无表情地说道。
汪帆举着手机屏幕，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网上的视频都已经流出来了，关于叶方舟在泰格酒吧涉及不正当言论，还有，业内公认高水准的forestar工作室《降临》项目的当家画师雷泽抄袭问题，还有，海陵美术学院在职教师陈靖，涉嫌侵权有关网站画作。”
此番言论一出，整个会场顿时陷入了一片骚动之中。记者们有的查看起手机确认，有的已经忍耐不住也开始跟着追问，还有的不停地在拍照，像是在抓拍犯罪证据一般。
这搞得张副局长非常的被动，面带愠色地隔着高为看向曹梵。曹梵则也是一脸惊慌地看向高为。
“高总，这怎么回事啊？……”
此时的高为似乎全都明白了，冷汗此刻已经完全让他的头脑麻木了，他呆滞地松了松领口的领带，然后缓缓转过头，盯着曹梵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高总，你这是什么话……”曹梵低声轻斥道。
“什么话？……”高为冷笑着，冷不防拎起了曹梵的衣领，然后颤抖着怒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刚见状，立刻起身从身后勒住了高为的脖子！凑到高为耳畔咒骂道：“你小子找死！你真以为你这头蠢猪一抬头就能拱到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
三人撕扯在一起的这一幕，着实让身后的张副局长更加迷惑和气愤了。随后，三名保安及时闯了进来，只不过都是前来制止高为的。而那些记者们，更加兴奋，肆无忌惮起来。
一时间嘶吼声，快门声，咒骂声，吵闹声混成了一片。而刚刚赶到的雷泽也刚好目睹了这一切。
“他就是雷泽！”
不知道是谁朝门口的雷泽高喊了一声，接下来，一群记者就把雷泽团团围住，又是一通七嘴八舌的盘问。
雷泽用力推开人群，拼命跑向了高为，用力分开纠缠在一起的高为、刘刚、曹梵，然后——不要想多了，他并没有拉着高为在升格镜头一般的众目睽睽下跑出会议室。雷泽一个转身朝向记者们的镜头，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这两个人不能代表forestar！他就是个骗子！我们有权对他们保留法律追诉的权利！这一切都是阴谋！……”
雷泽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这让曹梵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位涉嫌抄袭的画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曹梵说着看向已经起身离席的张副局长，“领导，我们胜鹿科技一定严查！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你们最后给社会舆论一个满意的交代！”
张副局长扔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紧接着，更多的保安冲了进来，这才把雷泽和高为都拖了出去。
刘刚捋了捋鬓角给撕下的头发，盯着雷泽，恶狠狠地说道：“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来处理，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没关系，这台戏今天没这个程咬金，还唱得没滋味呢。”曹梵随即压低声音，对刘刚吩咐，“告诉陆昂和庄晓，我们的戏唱完了，你也别乱惹事，把打打杀杀那套收一收，眼前这些都是小角色，别忘了，我们最后还是要赢在庄晓身上。”
Forestar饭堂的长条饭桌，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主菜是两大锅参鸡汤火锅。火锅中翻腾的美妙食材，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但是此刻，饭堂里只有编剧阿扬一个人。他端着饭碗，坐在桌子的C位，原来这里都是画师小姑娘麻酱的位子。可是，此时，她正在楼上，修改着《降临》的原画。
“怎么回事？我看这帮孩子们天天这么辛苦，你知道嘛，今早我特地去市场买的仔乌鸡和小公鸡的！”阿姨怯生生地问阿扬。
阿扬尴尬一笑，一半是因为自己不该怎么向阿姨解释什么叫无法预测性不良信息事件、危机公关等等，一半也是因为他也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件，会让各大平台都暂时封禁了《降临》项目的宣发。
“她们这会儿忙，我吃完了去叫她们。”阿扬打发走了做饭的阿姨，回头朝饭堂外面望去，正看到大厅企划部那边，沈荷跟着贝楠，匆匆出门去了。
这时候，雷泽从另一侧的楼梯，走进了饭堂。阿扬见状，似乎明白贝楠这是想让雷泽在家里坐镇，于是，急忙凑了过去，低声问道：“雷神大大，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才看东哥又好像接到出版局和税务那边的电话了。”
听阿扬这么一说，雷泽本来死气沉沉的脸，顿时又“惊开了花”
“啊哟！……啥？！”雷泽刚从滚烫的火锅里夹起来一条鸡腿，一听阿扬语出惊人，下意识便被鸡腿烫了一下。
随后，雷泽紧皱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放下碗筷，豁然站起身，叨念着走出了饭堂。
“不对劲儿，不对劲儿……我得去找他问明白！”
看着雷泽风风火火、骂骂咧咧的背影，阿扬好像猜到了他要去找谁。
“看来，我也得考虑一下后路了……”
此刻，唯有高为春风得意、器宇轩昂地走进了胜鹿科技的主会议室。这里除了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外，参与今天会议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有七八个人，高为环顾会议室，却不见陆昂，胜鹿科技的刘刚，只有曹梵在等着高为。高为还看到，站在曹梵身边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衣，灰色夹克的中年人，与周围西装革履的人相比起来，十分显眼，看起来像是领导干部。
曹梵这时急忙对高为介绍道：“高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文化局张副局长，今天是特地视察我们国家文化扶植项目的启动仪式的。”
一听是市里面的领导，高为立刻紧走几步，与这位张副局长握了握手，好一阵寒暄，这倒是高为所擅长的。曹梵随后又对张副局长说道：“张局，这位高总，可是咱们海陵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啊，曾就职于互联网大公司盛图的高管层，对本土文化与现代网络的融合创作，有很深的经验，就像您刚才说的，要让内行拥有话语权，咱们的文化产业才能有长足的进步呀，我相信高总一定能为咱们市里的文化建设增砖加瓦！呵呵……”
高为赔笑着，心里还是剧烈跳个不停：这个曹梵，在商场和官场，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一个影视立项研讨会，直接就把主管部门的领导请到了现场背书。
随后，高为入座，这才发现，庄一维，噢，现在应该叫庄晓，没来，昨天明明在泰格酒吧说好的。曹梵这时，主持着研讨会的内容，对叶方舟大加赞赏，并且还对风影提出了非常高的评价。
“我们胜鹿科技，这次也非常高兴能与风影文化合作，一同开发这个重点项目，对了。”曹梵说着对着记者们，把手摊向了身边的高为，“高总可是与《降临》项目原创团队的几位艺术家私交甚好啊！”
高为听到这里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刚想张嘴垫一句客气话，不料他忽然在对面的记者之中，发现了一个有点儿眼熟的面孔。与此同时，这个人也对高为举起了手。
“这位记者朋友，您是有问题要提吗？”曹梵说着示意助理把话筒递了过去。
对面这位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用一种得意的眼神看着高为，嘴角那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还像是在期待什么。
也是在这个时候，高为也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见过这个男人了。
《降临》第一次的发布会上！
高为的心猛烈地跳动着，浑身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他几乎同时求救似地看向曹梵。而曹梵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高总您好，我是基德曼森新闻自媒体的记者汪帆，请问高总，您关注刚刚TEC新闻的榜首热搜了吗？”
“额，您请讲。”曹梵这时先接话道。
此时，下面的记者们一阵窃窃私语，那位张副局长也在与身边的秘书耳语着什么。
“我们，稍后，午餐会再说吧，大家还是问一些与《降临》动漫影视化相关的问题吧。”高为此时的语气已经颤抖起来。
汪帆蔑然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高总，事出突然，既然您是今天的主要负责人，还希望您做出回应。”汪帆随后提高了声音，用目光扫视着会议桌中心在座的所有人，继续说道，“毕竟能霸榜TEC新闻前三热搜的，我们作为本职人员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这位记者朋友，我希望您的提问要有有根据。”曹梵面无表情地说道。
汪帆举着手机屏幕，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网上的视频都已经流出来了，关于叶方舟在泰格酒吧涉及不正当言论，还有，业内公认高水准的forestar工作室《降临》项目的当家画师雷泽抄袭问题，还有，海陵美术学院在职教师陈靖，涉嫌侵权有关网站画作。”
此番言论一出，整个会场顿时陷入了一片骚动之中。记者们有的查看起手机确认，有的已经忍耐不住也开始跟着追问，还有的不停地在拍照，像是在抓拍犯罪证据一般。
这搞得张副局长非常的被动，面带愠色地隔着高为看向曹梵。曹梵则也是一脸惊慌地看向高为。
“高总，这怎么回事啊？……”
此时的高为似乎全都明白了，冷汗此刻已经完全让他的头脑麻木了，他呆滞地松了松领口的领带，然后缓缓转过头，盯着曹梵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高总，你这是什么话……”曹梵低声轻斥道。
“什么话？……”高为冷笑着，冷不防拎起了曹梵的衣领，然后颤抖着怒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刚见状，立刻起身从身后勒住了高为的脖子！凑到高为耳畔咒骂道：“你小子找死！你真以为你这头蠢猪一抬头就能拱到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
三人撕扯在一起的这一幕，着实让身后的张副局长更加迷惑和气愤了。随后，三名保安及时闯了进来，只不过都是前来制止高为的。而那些记者们，更加兴奋，肆无忌惮起来。
一时间嘶吼声，快门声，咒骂声，吵闹声混成了一片。而刚刚赶到的雷泽也刚好目睹了这一切。
“他就是雷泽！”
不知道是谁朝门口的雷泽高喊了一声，接下来，一群记者就把雷泽团团围住，又是一通七嘴八舌的盘问。
雷泽用力推开人群，拼命跑向了高为，用力分开纠缠在一起的高为、刘刚、曹梵，然后——不要想多了，他并没有拉着高为在升格镜头一般的众目睽睽下跑出会议室。雷泽一个转身朝向记者们的镜头，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这两个人不能代表forestar！他就是个骗子！我们有权对他们保留法律追诉的权利！这一切都是阴谋！……”
雷泽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这让曹梵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位涉嫌抄袭的画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曹梵说着看向已经起身离席的张副局长，“领导，我们胜鹿科技一定严查！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你们最后给社会舆论一个满意的交代！”
张副局长扔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紧接着，更多的保安冲了进来，这才把雷泽和高为都拖了出去。
刘刚捋了捋鬓角给撕下的头发，盯着雷泽，恶狠狠地说道：“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来处理，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没关系，这台戏今天没这个程咬金，还唱得没滋味呢。”曹梵随即压低声音，对刘刚吩咐，“告诉陆昂和庄晓，我们的戏唱完了，你也别乱惹事，把打打杀杀那套收一收，眼前这些都是小角色，别忘了，我们最后还是要赢在庄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