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尴尬
“这巴掌其实想打你很久了，作为成年人，我还是这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真是抱歉。”
流云彩冷笑着，收回自己让程怜感到猝不及防的手。
这一巴掌，是为当年还很幼小的流云彩打的。
当初程怜为了几百块，竟然丧心病狂到和别人一起骗她，把她骗去学校后山。如果不是她奋力反抗，或许就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可程怜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菁菁还在的时候也劝她，放下很多事才是更好地放过自己，过去很多年她都做到了，但现在，她忍不了。
这样厚颜无耻，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确实该受教训。
程怜正过头，遮住脸的头发随之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露出指印清晰的脸颊。
她被吓一跳，却并不错愕，她笑了笑，盯着流云彩义愤填膺的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这样对我，我就会离开锦杉？”程怜眼神坚定直接，并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你知道我的，为了钱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流云彩不吭声，见她突然笑起来，有些疯癫，“说起来，还要多亏了你那个好姐妹，如果不是林鹿初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还有姜锦杉这个花心到来者不拒的摇钱树。”
“他就喜欢我这样的，你看不出来吗？”
程怜是故意在挑衅她，流云彩能感觉到，毕业聚会那晚看到的画面再次席卷她的脑海，程怜踮脚赠予的亲吻，姜锦杉并没有推开。
那是她对姜锦杉死心的开始，也是程怜可以肆意的资格。
但流云彩的脾气向来暴躁，她早看程怜这张脸不顺眼，现在还直面她的挑衅，如果能忍住，她也不叫流云彩了。
“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我非常讨厌你这倒是事实。”流云彩突然上前，一只手抓住程怜的胳膊，限制她的行动，一只手则是猛然掐住她的脖子。
两人原本就是在湖边，虽然亭子周围有护栏和座椅，但被流云彩推着后退好几步，程怜的整个身体都在向后仰。
她大半个身体只有脊柱一部分倚靠在护栏边，脚也快要挨不到地。她不会游泳，看流云彩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也开始害怕。
她死死抓着流云彩的手臂，指甲在白皙的手臂上留下凹痕。
“你想好了，如果你要推我下去，你也会和我一起下去。”
流云彩对她这副害怕得不行却还要嘴硬的死出感到非常好笑，全身上下就剩嘴最硬。
她像是收到什么提醒，眨巴眼睛笑起来，“你也提醒我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只给你一个人表演的机会？既然是好姐妹，就一起死吧！”
流云彩蹬着椅子使劲，纠缠的两个人霎时一同掉进水里。
扑通一声水花极大，很快有人注意到这边，嚷嚷着有人落水了赶紧救人。
程怜在水里害怕极了，手还是死死抓着流云彩，让流云彩没法单独脱身。
“你也别想走！”
混乱间流云彩只听到程怜说了这句话，等她不停挣脱程怜的‘控制’，她的脚也很快接触到湖底。
这湖的水位不深，她触底之后能露出整颗头，但程怜比她矮，就没那么幸运了。
水位一直没过程怜的嘴巴和鼻子，让她不停地在水里挣扎，反复抓着流云彩，把流云彩当做可以让自己浮起来的木头桩子。
流云彩原本也只是想教训教训她，确认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施救的人还没到位。她像拎起小鸡仔似地拎起程怜，给程怜呼吸几秒的时间，然后又用力地把程怜按回水中。
“让你嘴硬，多喝点，喝饱。”
待营救她们的人赶到，程怜已经喝了一肚子水，也没有力气继续抓着流云彩不放。
两个男生一起把程怜拉回岸上，流云彩也跟着游了回去。
程怜刚上岸，人还没站稳，风一吹就要倒的病弱模样，第一时间就是抓着流云彩向别人告状。
“你为什么要推我？”她双眼通红，又一副惊恐虚弱模样，扶着她的男生也下意识看向流云彩。
这是程怜惯用的装可怜招式，这些年都屡试不爽，流云彩已经领教过很多次，却还是能被这样的厚颜无耻惊讶到。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推程怜之前，她特意确认过周围没有人，现在她们两个人都从水里上来，就算程怜想指认她，但环境证据不足，也没几个人会无条件相信。
“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自己找我麻烦的时候没站稳，我甚至还不计前嫌地跳下去救你，你不能因为你男朋友总是骚扰我就这么颠倒是非吧？我已经和你男朋友说了很多次让他不要再烦我了，总是被你们小情侣骚扰我也是很烦的。”
“没想到你看起来清纯善良，谎话却是张口就来，下次你再这么不幸运，我真的不会再救你了。”
话落，流云彩背过身去装作擦眼泪的样子，不就是卖惨？她看都看那么多了，表演起来还不是信手拈来？
程怜看到她这样险些癫狂，大叫着想要上前把流云彩再推下去，好在被身旁两个男生拉住，才没得逞。
流云彩也是见好就收，她很快转过身，看着两个同样浑身湿漉漉的同学，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我有嘴都说不清。我得先回宿舍洗澡，你们也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流云彩说完拔腿就跑，程怜还沉浸在崩溃的情绪里，心态已经完全崩乱，她发了疯似的甩开两人不放心扶着她的手。
大喊着让人别碰她，辛辛苦苦救她又被这样对待的同学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什么都没说，捡起自己的东西沉默离开。
程怜一个人留在湖边，湿漉漉的身体还飘着湖底淤泥的腐臭味，让她作呕。
流云彩让她这么丢脸，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过去-
流云彩一路狂奔回到宿舍，一开门就是一股腐臭味道袭击宿舍，朱妍妍从桌前抬起头，鼻子因为难闻气味皱起变得皱巴巴的。
“你干嘛去了……我去，外面下大暴雨了吗？”
流云彩小心翼翼从柜子里取出换洗衣物，怕甩出水滴，只很小幅度摇了摇头。“没有，刚刚和人打架掉湖里了。”
等她收拾完，确认身体和头发都没有臭气之后，她才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
“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奸欸。”
“今天狠狠教训了程怜一顿，开心。”
朱妍妍走过去，掰过肩膀问她：“你不是说你和姜锦杉没关系吗？你教训程怜干什么？”
虽然是好朋友，但朱妍妍还是不希望流云彩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姜锦杉混蛋那也是姜锦杉一个人的事，找人家女朋友的麻烦确实不太占理。
臭男人美美隐身，这什么无厘头道理？
流云彩：“这个你放心，不是因为姜锦杉。我跟她本来就有旧仇。从小学开始就有了。”
怕她不信，流云彩还掀起衣摆，露出腰腹处一块疤痕，在流云彩白皙精瘦的腰间显得格外巨大和骇人。
朱妍妍倒吸一口凉气，“她小学的时候把你捅这样？”
“怎么可能？你也太夸张了。这是我为了自保自己弄的。她骗我，让我差点被……我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差点被怎么样她没说，但朱妍妍看她的表情也多少猜到一点，惊讶的嘴巴一直长着，难以闭合。
那可是小学，小学不应该是什么都还不懂的天使或蠢蛋吗？还能发生这种事。
上小学的时候程怜就做这种事让她惊讶，上小学的流云彩有魄力对自己这样，也让她惊讶。
朱妍妍：“这么大的疤痕，你不考虑去做掉吗？”
“为什么要做掉？这是我英勇无畏的象征，我也要靠它记得谁伤害过我。”
求生本能让她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也让她撑到了被好心人救下的时刻。
她从那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享受到了阳光的沐浴。
所有和原生皮肤格格不入的伤疤和增生，都是她的勇气。
她依靠这样的时刻的铭记，也时刻提醒自己，程怜是多么的不可原谅。
朱妍妍没说话，伸手抱了抱她。
“晚上吃什么？”流云彩云淡风轻地打破氛围，被朱妍妍一把推开。
“就知道吃。”
“吃火锅吗？我今天掉湖里着了凉，得要火锅发发汗。”
“那你问问植翎，我们一起出去吃。”
“行。”
流云彩给植翎发消息，得到了没空的回复，只好单独和朱妍妍去吃火锅。
锅底刚上，还在点菜的流云彩被朱妍妍一阵狂摇，手机都差点掉锅里。
“你干嘛？帕金森？”
流云彩看过去，发现朱妍妍整个人都俯在桌前，脸都快要伸进锅里。
“你见鬼啦？”
朱妍妍“嘘”了好几声，让她先别说话，又指了指被挡住的右前方。“植翎。”
这一声几乎是气声，流云彩差点就没听见。
就在她觉得植翎也在并不稀奇的时候，一回头看到植翎对面坐着的钟离生。
啊这……
这不就尴尬了么？
流云彩冷笑着，收回自己让程怜感到猝不及防的手。
这一巴掌，是为当年还很幼小的流云彩打的。
当初程怜为了几百块，竟然丧心病狂到和别人一起骗她，把她骗去学校后山。如果不是她奋力反抗，或许就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可程怜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菁菁还在的时候也劝她，放下很多事才是更好地放过自己，过去很多年她都做到了，但现在，她忍不了。
这样厚颜无耻，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确实该受教训。
程怜正过头，遮住脸的头发随之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露出指印清晰的脸颊。
她被吓一跳，却并不错愕，她笑了笑，盯着流云彩义愤填膺的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这样对我，我就会离开锦杉？”程怜眼神坚定直接，并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你知道我的，为了钱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流云彩不吭声，见她突然笑起来，有些疯癫，“说起来，还要多亏了你那个好姐妹，如果不是林鹿初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还有姜锦杉这个花心到来者不拒的摇钱树。”
“他就喜欢我这样的，你看不出来吗？”
程怜是故意在挑衅她，流云彩能感觉到，毕业聚会那晚看到的画面再次席卷她的脑海，程怜踮脚赠予的亲吻，姜锦杉并没有推开。
那是她对姜锦杉死心的开始，也是程怜可以肆意的资格。
但流云彩的脾气向来暴躁，她早看程怜这张脸不顺眼，现在还直面她的挑衅，如果能忍住，她也不叫流云彩了。
“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我非常讨厌你这倒是事实。”流云彩突然上前，一只手抓住程怜的胳膊，限制她的行动，一只手则是猛然掐住她的脖子。
两人原本就是在湖边，虽然亭子周围有护栏和座椅，但被流云彩推着后退好几步，程怜的整个身体都在向后仰。
她大半个身体只有脊柱一部分倚靠在护栏边，脚也快要挨不到地。她不会游泳，看流云彩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也开始害怕。
她死死抓着流云彩的手臂，指甲在白皙的手臂上留下凹痕。
“你想好了，如果你要推我下去，你也会和我一起下去。”
流云彩对她这副害怕得不行却还要嘴硬的死出感到非常好笑，全身上下就剩嘴最硬。
她像是收到什么提醒，眨巴眼睛笑起来，“你也提醒我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只给你一个人表演的机会？既然是好姐妹，就一起死吧！”
流云彩蹬着椅子使劲，纠缠的两个人霎时一同掉进水里。
扑通一声水花极大，很快有人注意到这边，嚷嚷着有人落水了赶紧救人。
程怜在水里害怕极了，手还是死死抓着流云彩，让流云彩没法单独脱身。
“你也别想走！”
混乱间流云彩只听到程怜说了这句话，等她不停挣脱程怜的‘控制’，她的脚也很快接触到湖底。
这湖的水位不深，她触底之后能露出整颗头，但程怜比她矮，就没那么幸运了。
水位一直没过程怜的嘴巴和鼻子，让她不停地在水里挣扎，反复抓着流云彩，把流云彩当做可以让自己浮起来的木头桩子。
流云彩原本也只是想教训教训她，确认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施救的人还没到位。她像拎起小鸡仔似地拎起程怜，给程怜呼吸几秒的时间，然后又用力地把程怜按回水中。
“让你嘴硬，多喝点，喝饱。”
待营救她们的人赶到，程怜已经喝了一肚子水，也没有力气继续抓着流云彩不放。
两个男生一起把程怜拉回岸上，流云彩也跟着游了回去。
程怜刚上岸，人还没站稳，风一吹就要倒的病弱模样，第一时间就是抓着流云彩向别人告状。
“你为什么要推我？”她双眼通红，又一副惊恐虚弱模样，扶着她的男生也下意识看向流云彩。
这是程怜惯用的装可怜招式，这些年都屡试不爽，流云彩已经领教过很多次，却还是能被这样的厚颜无耻惊讶到。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推程怜之前，她特意确认过周围没有人，现在她们两个人都从水里上来，就算程怜想指认她，但环境证据不足，也没几个人会无条件相信。
“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自己找我麻烦的时候没站稳，我甚至还不计前嫌地跳下去救你，你不能因为你男朋友总是骚扰我就这么颠倒是非吧？我已经和你男朋友说了很多次让他不要再烦我了，总是被你们小情侣骚扰我也是很烦的。”
“没想到你看起来清纯善良，谎话却是张口就来，下次你再这么不幸运，我真的不会再救你了。”
话落，流云彩背过身去装作擦眼泪的样子，不就是卖惨？她看都看那么多了，表演起来还不是信手拈来？
程怜看到她这样险些癫狂，大叫着想要上前把流云彩再推下去，好在被身旁两个男生拉住，才没得逞。
流云彩也是见好就收，她很快转过身，看着两个同样浑身湿漉漉的同学，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我有嘴都说不清。我得先回宿舍洗澡，你们也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流云彩说完拔腿就跑，程怜还沉浸在崩溃的情绪里，心态已经完全崩乱，她发了疯似的甩开两人不放心扶着她的手。
大喊着让人别碰她，辛辛苦苦救她又被这样对待的同学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什么都没说，捡起自己的东西沉默离开。
程怜一个人留在湖边，湿漉漉的身体还飘着湖底淤泥的腐臭味，让她作呕。
流云彩让她这么丢脸，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过去-
流云彩一路狂奔回到宿舍，一开门就是一股腐臭味道袭击宿舍，朱妍妍从桌前抬起头，鼻子因为难闻气味皱起变得皱巴巴的。
“你干嘛去了……我去，外面下大暴雨了吗？”
流云彩小心翼翼从柜子里取出换洗衣物，怕甩出水滴，只很小幅度摇了摇头。“没有，刚刚和人打架掉湖里了。”
等她收拾完，确认身体和头发都没有臭气之后，她才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
“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奸欸。”
“今天狠狠教训了程怜一顿，开心。”
朱妍妍走过去，掰过肩膀问她：“你不是说你和姜锦杉没关系吗？你教训程怜干什么？”
虽然是好朋友，但朱妍妍还是不希望流云彩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姜锦杉混蛋那也是姜锦杉一个人的事，找人家女朋友的麻烦确实不太占理。
臭男人美美隐身，这什么无厘头道理？
流云彩：“这个你放心，不是因为姜锦杉。我跟她本来就有旧仇。从小学开始就有了。”
怕她不信，流云彩还掀起衣摆，露出腰腹处一块疤痕，在流云彩白皙精瘦的腰间显得格外巨大和骇人。
朱妍妍倒吸一口凉气，“她小学的时候把你捅这样？”
“怎么可能？你也太夸张了。这是我为了自保自己弄的。她骗我，让我差点被……我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差点被怎么样她没说，但朱妍妍看她的表情也多少猜到一点，惊讶的嘴巴一直长着，难以闭合。
那可是小学，小学不应该是什么都还不懂的天使或蠢蛋吗？还能发生这种事。
上小学的时候程怜就做这种事让她惊讶，上小学的流云彩有魄力对自己这样，也让她惊讶。
朱妍妍：“这么大的疤痕，你不考虑去做掉吗？”
“为什么要做掉？这是我英勇无畏的象征，我也要靠它记得谁伤害过我。”
求生本能让她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也让她撑到了被好心人救下的时刻。
她从那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享受到了阳光的沐浴。
所有和原生皮肤格格不入的伤疤和增生，都是她的勇气。
她依靠这样的时刻的铭记，也时刻提醒自己，程怜是多么的不可原谅。
朱妍妍没说话，伸手抱了抱她。
“晚上吃什么？”流云彩云淡风轻地打破氛围，被朱妍妍一把推开。
“就知道吃。”
“吃火锅吗？我今天掉湖里着了凉，得要火锅发发汗。”
“那你问问植翎，我们一起出去吃。”
“行。”
流云彩给植翎发消息，得到了没空的回复，只好单独和朱妍妍去吃火锅。
锅底刚上，还在点菜的流云彩被朱妍妍一阵狂摇，手机都差点掉锅里。
“你干嘛？帕金森？”
流云彩看过去，发现朱妍妍整个人都俯在桌前，脸都快要伸进锅里。
“你见鬼啦？”
朱妍妍“嘘”了好几声，让她先别说话，又指了指被挡住的右前方。“植翎。”
这一声几乎是气声，流云彩差点就没听见。
就在她觉得植翎也在并不稀奇的时候，一回头看到植翎对面坐着的钟离生。
啊这……
这不就尴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