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分手
朱妍妍在沙发上睡觉，听到这话险些从沙发上掉下去，她惊醒，很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对朝自己看过来的流云启笑了一下之后，有些紧张地看向流云彩。
她很担心流云彩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从而做出一些对于正常的流云彩来说不能接受的事情。
昨晚发生的一切，只可能是永久的秘密，她会逼迫自己忘了，她也希望流云彩能从那样的痛苦里走出来。
流云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有点欣慰，“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现在终于有点经商头脑了，多少钱？地段怎么样，适合投资吗？”
流云彩喉咙滚动，艰难吞咽口水，认真看着流云启，“我想买下菁菁家的房子。”
“但那房子不是……”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如果要买下来，翻新的钱估计都比买房子的钱花得多。
更何况那已经是老房子了，都不是学区房，地段还一般，交通说得过去，但不管是自住还是租出去，都对住户不是特别方便。
再说了，为什么非得买他们家的房子。
韩菁菁和她妈妈都是自杀，现在韩天乔也因为故意杀人判了死刑，那房子大概是风水不好。
“我想买，爸爸，那是菁菁最后留下的东西了，求你了爸爸……”流云彩哽咽，“我只想先买下房子，等我长大之后赚钱了再翻新就行。”
流云启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都是有求必应，流云彩都这么说了，他不可能会拒绝。
“那我需要联系一下韩家人，他们一家人不在了，房子不知道被谁继承。”
流云彩松了一口气，又要流云启答应自己，“就算是和对方交涉，你可以不让对方进到房子里吗？你也不能进去。”
“这……”流云启迟疑，这又是什么要求？
“爸爸…… ”流云彩撒娇。
“行，我保证不进去，也不会让别人进去。”
得到了流云启的保证，流云彩才真的松了口气，流云启一向尊重她，答应她的事情一定会说到做到，所以她是真的可以放下心，不会有人再进到那个房子里。
心情一好，烧退得也快，吊了几瓶水，流云彩就欢欢喜喜出院了。
流云启看她那状态都觉得流云彩只是装病，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答应她买房。
朱妍妍受了不小的冲击，回到学校之后也睡得不太安稳，流云彩过意不去，硬拉着她去寺庙拜佛。
求了佛牌之后她心里才踏实一点，但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应，她也有点担心流云彩多想。
“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但绝对不会乱想或是怀疑谁人品之类的，那件事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带进坟墓的。”
流云彩朝她笑，“谢谢你。”
*
四级考试准时到达，流云彩十分淡定，收了钱的钟离生就不太坐得住。
前一天在微信上叮嘱她很多遍，又说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顺便再恶补一点内容。
流云彩：【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收了钱良心觉得十分不安，拜托，对你自己也对我多一点信心好不好，区区四级，看不起谁呢。】
钟离生：【我只是对一个本升小的人持有基本怀疑而已。】
流云彩翻白眼，犹豫了几秒。
钟离生虽然听她的没有继续在补习机构待着，但据‘线人’线人回报，他应该又找了其他的兼职，大概率今天也是要兼职的。
如果要和她吃饭，今晚的工资就打水漂了，流云彩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耽误人家赚钱。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钟离生看起来像是非常缺钱的样子。
流云彩：【你放心吧，肯定能把合格证书带回来。考完我再请你吃饭。】
钟离生在这边敲敲打打，最终还是全部删除，回了一句【好的】。
退出微信，他给领班打电话，确认自己今天也能去上班。
放下手机，看了眼窗外萧瑟只剩孤零零枝干的树木，忽地一阵北风起，卷起地面枯黄的树叶。
隔着窗户，他好像还是能感受到那份寒冷。
真的很冷。
晚上，他到打工的餐厅，在员工休息室换好工作服，开始工作。
这工作虽然不比补习机构，但确实风险小，而且时间灵活自由，他有时间就能来，没时间就能做自己的事。打扫卫生这样的工作也不需要动脑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会遇到姜锦杉和程怜，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他搬着一箱可乐走进店内时，被姜锦杉撞了一下，他很快移开眼，抱着可乐往前走。
“站住！”程怜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她虽然蹙着眉，但语气还是充满柔意，连埋怨都像是在娇嗔。“怎么撞到人不道歉？”
钟离生不想跟客人发生矛盾，转头说了句‘对不起’就想走，再一次被叫住。
“这是道歉的态度吗？声音小得和蚊子似的，完全听不到。”
钟离生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到现在还没吭声姜锦杉，他脸上表情也不好，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但钟离生不惯着，很快就反击，“那儿有监控，要不查查到底是谁撞的谁？还有，公共场合就不要拉拉扯扯了，今天你撞到的是年轻男性，如果撞到的是老人呢？”
比起流云彩那种不讲道理嘴巴又毒的，他还是更不喜欢程怜这种看似楚楚可怜，实则假得要死的样子。
真不知道姜锦杉什么眼光，能在程怜身边待这么久，他是真佩服。
“你……！”
“好了，不是吃饭吗？走吧。”姜锦杉终于说话了，他本来只是有一点烦躁，现在看到钟离生，他更烦躁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姜锦杉拉着程怜离开，钟离生得以脱身。
上菜的时候再次冤家路窄，钟离生将推车推到他们桌前，将菜品端上。
程怜看他没有好脸色，他反而笑着服务。“请慢用。”
“你在这里打工，彩儿知道吗？”
姜锦杉突然开口，钟离生笑容满分，无懈可击，“工作时间不回答其他问题。”
他扬长而去，程怜不满，将擦手的毛巾扔到一边，轻嗤埋怨，“不就是个破服务员，搞得像是明星似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姜锦杉眯着眼看她，看她这张他一直熟悉的脸，嘴里却能说出这样高高在上的话。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看到程怜的改变，但他始终觉得那都是程怜身不由己，现在生活变好了，她就不会拧巴了。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程怜错愕，姜锦杉的语气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但她知道，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好像不认识你。”
他们几个发小，小时候家里状况最差的是程怜，在程家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程怜也曾受到过这样的嘲笑，她原本应该更能理解这份窘迫，但现在她却堂而皇之地与对方割席。
姜锦杉觉得很可怕。
“锦杉……”
“有些话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了，今天也是个机会，我就直说了。”
程怜似乎猜到他会说什么，直接打断他，“先吃东西吧，待会儿凉了。”
“我要说。我……”
“锦杉，你知道的，我不想听。”程怜正色，双眼又开始蓄泪，灯光之下，只有她盈盈发亮的眼底泪花。
“我们真的不合适。这么久了你也该发现了，我根本就不爱你。”
“那你爱谁？流云彩吗？”程怜质问他，眼泪掉下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她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是要心存幻想呢？”
“人都是这样。于我，于你。”姜锦杉抿唇，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得像是个身经百战的渣男，“你说我心存幻想，那你又是什么？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说我们一起努力，可是半年了，我对你还是没有那样的感情，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为什么我吻你的时候你不推开我？”
“我喝多了。”
事实上他对于那一天的记忆是恍惚的，他也想不起来发生那些事的细节，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不能否认。
但他也花了半年的时间，确认了他和程怜真的没有可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感情没有就是没有，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意识到姜锦杉是来真的，程怜利落地擦掉脸上的眼泪，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在姜锦杉感到诧异的目光里笑出来。
“朋友？姜锦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这么想和你做朋友吧。这段感情我自问我对得起你，你亏欠我，怎么也该有点补偿吧？”
“你想要什么？”刚才他算是话说早了，现在的程怜，他才是真的不认识。
“分手可以，但我的半年也是半年，这半年我因为遭受多少白眼和谩骂，多少人暗地里讽刺挖苦我，我不认为这是靠感情能消解的。”
“我要钱。”
她的表情充满了自信，姜锦杉在这样的神情里完全看不到自己，仿佛程怜从一开始，就只有这一个目的。
耳边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所有的喧嚣变作刺耳的扭曲电子音，一个劲地往他脑中钻。
他说不出这一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在余光瞥见钟离生再次靠近后，他听见自己微不可闻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
她很担心流云彩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从而做出一些对于正常的流云彩来说不能接受的事情。
昨晚发生的一切，只可能是永久的秘密，她会逼迫自己忘了，她也希望流云彩能从那样的痛苦里走出来。
流云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有点欣慰，“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现在终于有点经商头脑了，多少钱？地段怎么样，适合投资吗？”
流云彩喉咙滚动，艰难吞咽口水，认真看着流云启，“我想买下菁菁家的房子。”
“但那房子不是……”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如果要买下来，翻新的钱估计都比买房子的钱花得多。
更何况那已经是老房子了，都不是学区房，地段还一般，交通说得过去，但不管是自住还是租出去，都对住户不是特别方便。
再说了，为什么非得买他们家的房子。
韩菁菁和她妈妈都是自杀，现在韩天乔也因为故意杀人判了死刑，那房子大概是风水不好。
“我想买，爸爸，那是菁菁最后留下的东西了，求你了爸爸……”流云彩哽咽，“我只想先买下房子，等我长大之后赚钱了再翻新就行。”
流云启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都是有求必应，流云彩都这么说了，他不可能会拒绝。
“那我需要联系一下韩家人，他们一家人不在了，房子不知道被谁继承。”
流云彩松了一口气，又要流云启答应自己，“就算是和对方交涉，你可以不让对方进到房子里吗？你也不能进去。”
“这……”流云启迟疑，这又是什么要求？
“爸爸…… ”流云彩撒娇。
“行，我保证不进去，也不会让别人进去。”
得到了流云启的保证，流云彩才真的松了口气，流云启一向尊重她，答应她的事情一定会说到做到，所以她是真的可以放下心，不会有人再进到那个房子里。
心情一好，烧退得也快，吊了几瓶水，流云彩就欢欢喜喜出院了。
流云启看她那状态都觉得流云彩只是装病，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答应她买房。
朱妍妍受了不小的冲击，回到学校之后也睡得不太安稳，流云彩过意不去，硬拉着她去寺庙拜佛。
求了佛牌之后她心里才踏实一点，但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应，她也有点担心流云彩多想。
“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但绝对不会乱想或是怀疑谁人品之类的，那件事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带进坟墓的。”
流云彩朝她笑，“谢谢你。”
*
四级考试准时到达，流云彩十分淡定，收了钱的钟离生就不太坐得住。
前一天在微信上叮嘱她很多遍，又说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顺便再恶补一点内容。
流云彩：【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收了钱良心觉得十分不安，拜托，对你自己也对我多一点信心好不好，区区四级，看不起谁呢。】
钟离生：【我只是对一个本升小的人持有基本怀疑而已。】
流云彩翻白眼，犹豫了几秒。
钟离生虽然听她的没有继续在补习机构待着，但据‘线人’线人回报，他应该又找了其他的兼职，大概率今天也是要兼职的。
如果要和她吃饭，今晚的工资就打水漂了，流云彩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耽误人家赚钱。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钟离生看起来像是非常缺钱的样子。
流云彩：【你放心吧，肯定能把合格证书带回来。考完我再请你吃饭。】
钟离生在这边敲敲打打，最终还是全部删除，回了一句【好的】。
退出微信，他给领班打电话，确认自己今天也能去上班。
放下手机，看了眼窗外萧瑟只剩孤零零枝干的树木，忽地一阵北风起，卷起地面枯黄的树叶。
隔着窗户，他好像还是能感受到那份寒冷。
真的很冷。
晚上，他到打工的餐厅，在员工休息室换好工作服，开始工作。
这工作虽然不比补习机构，但确实风险小，而且时间灵活自由，他有时间就能来，没时间就能做自己的事。打扫卫生这样的工作也不需要动脑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会遇到姜锦杉和程怜，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他搬着一箱可乐走进店内时，被姜锦杉撞了一下，他很快移开眼，抱着可乐往前走。
“站住！”程怜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她虽然蹙着眉，但语气还是充满柔意，连埋怨都像是在娇嗔。“怎么撞到人不道歉？”
钟离生不想跟客人发生矛盾，转头说了句‘对不起’就想走，再一次被叫住。
“这是道歉的态度吗？声音小得和蚊子似的，完全听不到。”
钟离生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到现在还没吭声姜锦杉，他脸上表情也不好，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但钟离生不惯着，很快就反击，“那儿有监控，要不查查到底是谁撞的谁？还有，公共场合就不要拉拉扯扯了，今天你撞到的是年轻男性，如果撞到的是老人呢？”
比起流云彩那种不讲道理嘴巴又毒的，他还是更不喜欢程怜这种看似楚楚可怜，实则假得要死的样子。
真不知道姜锦杉什么眼光，能在程怜身边待这么久，他是真佩服。
“你……！”
“好了，不是吃饭吗？走吧。”姜锦杉终于说话了，他本来只是有一点烦躁，现在看到钟离生，他更烦躁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姜锦杉拉着程怜离开，钟离生得以脱身。
上菜的时候再次冤家路窄，钟离生将推车推到他们桌前，将菜品端上。
程怜看他没有好脸色，他反而笑着服务。“请慢用。”
“你在这里打工，彩儿知道吗？”
姜锦杉突然开口，钟离生笑容满分，无懈可击，“工作时间不回答其他问题。”
他扬长而去，程怜不满，将擦手的毛巾扔到一边，轻嗤埋怨，“不就是个破服务员，搞得像是明星似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姜锦杉眯着眼看她，看她这张他一直熟悉的脸，嘴里却能说出这样高高在上的话。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看到程怜的改变，但他始终觉得那都是程怜身不由己，现在生活变好了，她就不会拧巴了。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程怜错愕，姜锦杉的语气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但她知道，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好像不认识你。”
他们几个发小，小时候家里状况最差的是程怜，在程家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程怜也曾受到过这样的嘲笑，她原本应该更能理解这份窘迫，但现在她却堂而皇之地与对方割席。
姜锦杉觉得很可怕。
“锦杉……”
“有些话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了，今天也是个机会，我就直说了。”
程怜似乎猜到他会说什么，直接打断他，“先吃东西吧，待会儿凉了。”
“我要说。我……”
“锦杉，你知道的，我不想听。”程怜正色，双眼又开始蓄泪，灯光之下，只有她盈盈发亮的眼底泪花。
“我们真的不合适。这么久了你也该发现了，我根本就不爱你。”
“那你爱谁？流云彩吗？”程怜质问他，眼泪掉下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她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是要心存幻想呢？”
“人都是这样。于我，于你。”姜锦杉抿唇，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得像是个身经百战的渣男，“你说我心存幻想，那你又是什么？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说我们一起努力，可是半年了，我对你还是没有那样的感情，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为什么我吻你的时候你不推开我？”
“我喝多了。”
事实上他对于那一天的记忆是恍惚的，他也想不起来发生那些事的细节，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不能否认。
但他也花了半年的时间，确认了他和程怜真的没有可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感情没有就是没有，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意识到姜锦杉是来真的，程怜利落地擦掉脸上的眼泪，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在姜锦杉感到诧异的目光里笑出来。
“朋友？姜锦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这么想和你做朋友吧。这段感情我自问我对得起你，你亏欠我，怎么也该有点补偿吧？”
“你想要什么？”刚才他算是话说早了，现在的程怜，他才是真的不认识。
“分手可以，但我的半年也是半年，这半年我因为遭受多少白眼和谩骂，多少人暗地里讽刺挖苦我，我不认为这是靠感情能消解的。”
“我要钱。”
她的表情充满了自信，姜锦杉在这样的神情里完全看不到自己，仿佛程怜从一开始，就只有这一个目的。
耳边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所有的喧嚣变作刺耳的扭曲电子音，一个劲地往他脑中钻。
他说不出这一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在余光瞥见钟离生再次靠近后，他听见自己微不可闻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