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时说过要娶你
秦生直接越过众人走到五夫人身旁，他看着她，一双眼饱含深情：“瓷儿，莫怕，有我在。”
那些我想听到的话本子里才有的词句终于从秦生嘴里说了出来，可惜的是，字字句句都是说与旁人听的，和我无关。我站在原地，看着温文尔雅的秦生在五夫人旁边跪下来，他朝着台上坐着的县太爷施了礼：“大人，周府血案和白瓷姑娘无关。”
我终于知道那姑娘姓名，白瓷，单从名字上来看，我就输了好大一截。我心有不甘地朝着宋初辞看了过去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世间人人都有好听的名字，只有我没有。”
宋初辞皱了皱眉，语气颇有些嫌弃：“你那名字确实有些普通。”
我刚想痛哭出声，就听到他又说道，“倒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听的名字的。”
他朝着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小货郎指了过去，“比如他，名字就难听地很。”
“啪——”端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黑黑又瘦瘦的县太爷终于开口：“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
秦生看一眼身边的白瓷，又端端正正朝着县太爷行了个礼：“回大人的话，秦某知道。”
说完也不等县太爷问出声，主动开了口：“这一切都是秦某所为，和他人无关。”
秦生这话一出，四下皆惊，连旁边的白瓷姑娘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对着县太爷连连摇头：“不是他，不是他，请大人明察。”
我不是太懂人间规矩，却也觉得我和宋初辞能算上半个人证，我扯扯宋初辞的衣袖，希望他能开口替堂上那对儿苦命鸳鸯多说两句好话。谁知道，这人冷着一张脸，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同他无关。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要跳起来说是那花妖所为，谁知道刚要开口就被宋初辞给捂住了嘴巴。
“谛仙楼从不插手人间事。”宋初辞提醒道。
“唔唔……”我挣扎着从宋初辞手中挣脱开来，指着堂前跪着的秦生，“怎么能是人间事呢？他可是要娶我的！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谛仙楼的人吧！”
宋初辞瞥了我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屑：“他几时说过要娶你？可是有下过聘礼？”
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宋初辞冷哼一声：“瞎子都能看出来秦生对那五夫人痴情得很。”
我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只好悻悻朝着大堂上看了过去。只见那大堂之上早已乱作一团，那周老夫人在哀嚎了几声之后直接朝地上倒了过去，周家夫人和小丫鬟呼呼啦啦围了上去，她们又是掐人中，又是喊郎中来。
那郎中还没到，周老夫人已悠悠转醒，她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坐在大堂前：“请大人为我儿做主！”
老夫人话音未落，身后的周家人哭成了一大片，其中属周夫人哭得最情真意切，放佛下一秒她就要倒地不起，就此追随周老爷而去。身边的小丫鬟一边哭还要一边劝她：“夫人，你再伤心也要保重身体啊，老爷已经不在了，若是你……”
瞬间堂上又哭成了一片，宋初辞蹙眉看着堂上乱象。
也不知是谁多嘴说了句“都说那五夫人是祸水了，那周老爷要是不娶她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这话显然也传进了正在啼哭的周夫人耳朵里，她一抹眼泪，恨恨地朝着白瓷看过去：“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老爷！”
周夫人说着就朝白瓷扑了过去，秦生伸手挡在周夫人和白瓷之间。
“周老爷的死是我秦某一人所为，和白瓷姑娘没有半分关系。”他说完又朝着县太爷重重叩了个头，“请大人明察。”
那县太爷还没开口，围观的人就给秦生定了生死。
“果然是那姓秦的书生。”
“是啊，我就说那白家女娶不得，死了爹又死了夫，晦气！”
“你知道什么，明明是那周老爷强娶在前！”
宋初辞皱了皱眉头，轻吐一句“无趣”，随即又朝着堂上看过去。
“啪——”只听那惊堂木一响，县太爷终于开口：“肃静！”
刚刚还乱哄哄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县太爷朝着秦生看过去：“当真是你一人所为？”
秦生点头：“回大人的话，是秦某一人所为。”
一旁的白瓷慌乱地摇头：“不是的，大人，不是他！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杀得了周老爷！”
“大人，是秦某一人所为，和白瓷无关！”
“大人，是……是我！”白瓷一连叩了好几个响头，“那周家人害死了我爹爹，我杀了他是为父报仇！”
大堂上两人为了个凶手名头争来争去，我躲在人群里心如刀割，我虽不太懂得人世规矩，却也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活了五百年，第一次见有人争着送死。
“杀死周老爷的不是他们！”趁着宋初辞分神的瞬间，我跳了出来，“是后山那剖人心肝的花妖！”
我这话一出，私下哗然。那端坐在上方的县太爷都被吓了一大跳，他“啪”地一声拍下惊堂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唔，唔……”宋初辞直接伸手把我的嘴给捂了个严严实实，他叹口气，朝着上方的县太爷说了句“大人，这个事情，我想私下和你谈”。
“是谛仙楼的人！”终于有人认出了宋初辞，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县太爷闻言对着旁边的师爷摆了摆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反正没一会儿师爷就朝着我和宋初辞跑了过来：“我们大人请两位后堂说话。”
宋初辞松开手拎着我的领子就往后堂去，到了后堂他终于松开手：“回去后谛仙楼规矩抄十遍。”
十遍？我想到那本厚得能砸死的人就头疼，我刚想开口问宋初辞可不可以不抄，就看到县太爷走了进来。
宋初辞开门见山：“周老爷的死的确和五夫人无关。”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和那书生也没什么关系，他们两个手无寸铁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剖心取肝。”
“还真是妖所为？”县太爷说着就要往后倒，师爷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这，这，这可怎么办？”县太爷着急起来，他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这倒霉催的，我这才上任几天就遇到这种事情……”
那师爷显然对眼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他对着宋初辞拱手：“都说谛仙楼人颇有神通，还请宋掌柜出手相救。”
宋初辞淡淡地“嗯”了声。
那县太爷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宋初辞再三叩谢。
宋初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宋初辞说完就要走，走两步又回来拎走了我，生怕我再惹什么事端出来。
我们俩刚回到大堂上，那县太爷也和师爷也走了出来，只见他县太爷往位置上一坐，一拍惊堂木：“周府血案太过蹊跷，等本官查明后再审。”
说着他又朝着大堂上跪着的乌泱泱一大片看过去：“至于书生和五夫人……就先绑了送大牢去吧。”
我实在是不太明白，都说了是花妖杀的人，怎么还要关着秦生和五夫人啊？我要跳起来反驳，结果宋初辞先我一步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衙役当着我的面把秦生和五夫人双双押了下去。
等人群散去，我有些恨恨地瞪了宋初辞一眼，就好似他才是那罪魁祸首。
宋初辞像没事人一样抬腿就要回谛仙楼。
“你不讲道义！”“你见死不救！”我话本子看得还是太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出这么两句话来表达我的不满。
宋初辞脚步一顿，扭头朝我看过来：“道义？”
“那是人世间的东西，跟我有劳什子关系，我可是妖！”
“你，你……”我气结，“你”了半天，也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句，果然多活五百年，脸皮都要厚上好几寸。
那些我想听到的话本子里才有的词句终于从秦生嘴里说了出来，可惜的是，字字句句都是说与旁人听的，和我无关。我站在原地，看着温文尔雅的秦生在五夫人旁边跪下来，他朝着台上坐着的县太爷施了礼：“大人，周府血案和白瓷姑娘无关。”
我终于知道那姑娘姓名，白瓷，单从名字上来看，我就输了好大一截。我心有不甘地朝着宋初辞看了过去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世间人人都有好听的名字，只有我没有。”
宋初辞皱了皱眉，语气颇有些嫌弃：“你那名字确实有些普通。”
我刚想痛哭出声，就听到他又说道，“倒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听的名字的。”
他朝着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小货郎指了过去，“比如他，名字就难听地很。”
“啪——”端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黑黑又瘦瘦的县太爷终于开口：“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
秦生看一眼身边的白瓷，又端端正正朝着县太爷行了个礼：“回大人的话，秦某知道。”
说完也不等县太爷问出声，主动开了口：“这一切都是秦某所为，和他人无关。”
秦生这话一出，四下皆惊，连旁边的白瓷姑娘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对着县太爷连连摇头：“不是他，不是他，请大人明察。”
我不是太懂人间规矩，却也觉得我和宋初辞能算上半个人证，我扯扯宋初辞的衣袖，希望他能开口替堂上那对儿苦命鸳鸯多说两句好话。谁知道，这人冷着一张脸，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同他无关。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要跳起来说是那花妖所为，谁知道刚要开口就被宋初辞给捂住了嘴巴。
“谛仙楼从不插手人间事。”宋初辞提醒道。
“唔唔……”我挣扎着从宋初辞手中挣脱开来，指着堂前跪着的秦生，“怎么能是人间事呢？他可是要娶我的！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谛仙楼的人吧！”
宋初辞瞥了我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屑：“他几时说过要娶你？可是有下过聘礼？”
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宋初辞冷哼一声：“瞎子都能看出来秦生对那五夫人痴情得很。”
我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只好悻悻朝着大堂上看了过去。只见那大堂之上早已乱作一团，那周老夫人在哀嚎了几声之后直接朝地上倒了过去，周家夫人和小丫鬟呼呼啦啦围了上去，她们又是掐人中，又是喊郎中来。
那郎中还没到，周老夫人已悠悠转醒，她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坐在大堂前：“请大人为我儿做主！”
老夫人话音未落，身后的周家人哭成了一大片，其中属周夫人哭得最情真意切，放佛下一秒她就要倒地不起，就此追随周老爷而去。身边的小丫鬟一边哭还要一边劝她：“夫人，你再伤心也要保重身体啊，老爷已经不在了，若是你……”
瞬间堂上又哭成了一片，宋初辞蹙眉看着堂上乱象。
也不知是谁多嘴说了句“都说那五夫人是祸水了，那周老爷要是不娶她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这话显然也传进了正在啼哭的周夫人耳朵里，她一抹眼泪，恨恨地朝着白瓷看过去：“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老爷！”
周夫人说着就朝白瓷扑了过去，秦生伸手挡在周夫人和白瓷之间。
“周老爷的死是我秦某一人所为，和白瓷姑娘没有半分关系。”他说完又朝着县太爷重重叩了个头，“请大人明察。”
那县太爷还没开口，围观的人就给秦生定了生死。
“果然是那姓秦的书生。”
“是啊，我就说那白家女娶不得，死了爹又死了夫，晦气！”
“你知道什么，明明是那周老爷强娶在前！”
宋初辞皱了皱眉头，轻吐一句“无趣”，随即又朝着堂上看过去。
“啪——”只听那惊堂木一响，县太爷终于开口：“肃静！”
刚刚还乱哄哄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县太爷朝着秦生看过去：“当真是你一人所为？”
秦生点头：“回大人的话，是秦某一人所为。”
一旁的白瓷慌乱地摇头：“不是的，大人，不是他！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杀得了周老爷！”
“大人，是秦某一人所为，和白瓷无关！”
“大人，是……是我！”白瓷一连叩了好几个响头，“那周家人害死了我爹爹，我杀了他是为父报仇！”
大堂上两人为了个凶手名头争来争去，我躲在人群里心如刀割，我虽不太懂得人世规矩，却也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活了五百年，第一次见有人争着送死。
“杀死周老爷的不是他们！”趁着宋初辞分神的瞬间，我跳了出来，“是后山那剖人心肝的花妖！”
我这话一出，私下哗然。那端坐在上方的县太爷都被吓了一大跳，他“啪”地一声拍下惊堂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唔，唔……”宋初辞直接伸手把我的嘴给捂了个严严实实，他叹口气，朝着上方的县太爷说了句“大人，这个事情，我想私下和你谈”。
“是谛仙楼的人！”终于有人认出了宋初辞，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县太爷闻言对着旁边的师爷摆了摆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反正没一会儿师爷就朝着我和宋初辞跑了过来：“我们大人请两位后堂说话。”
宋初辞松开手拎着我的领子就往后堂去，到了后堂他终于松开手：“回去后谛仙楼规矩抄十遍。”
十遍？我想到那本厚得能砸死的人就头疼，我刚想开口问宋初辞可不可以不抄，就看到县太爷走了进来。
宋初辞开门见山：“周老爷的死的确和五夫人无关。”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和那书生也没什么关系，他们两个手无寸铁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剖心取肝。”
“还真是妖所为？”县太爷说着就要往后倒，师爷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这，这，这可怎么办？”县太爷着急起来，他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这倒霉催的，我这才上任几天就遇到这种事情……”
那师爷显然对眼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他对着宋初辞拱手：“都说谛仙楼人颇有神通，还请宋掌柜出手相救。”
宋初辞淡淡地“嗯”了声。
那县太爷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宋初辞再三叩谢。
宋初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宋初辞说完就要走，走两步又回来拎走了我，生怕我再惹什么事端出来。
我们俩刚回到大堂上，那县太爷也和师爷也走了出来，只见他县太爷往位置上一坐，一拍惊堂木：“周府血案太过蹊跷，等本官查明后再审。”
说着他又朝着大堂上跪着的乌泱泱一大片看过去：“至于书生和五夫人……就先绑了送大牢去吧。”
我实在是不太明白，都说了是花妖杀的人，怎么还要关着秦生和五夫人啊？我要跳起来反驳，结果宋初辞先我一步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衙役当着我的面把秦生和五夫人双双押了下去。
等人群散去，我有些恨恨地瞪了宋初辞一眼，就好似他才是那罪魁祸首。
宋初辞像没事人一样抬腿就要回谛仙楼。
“你不讲道义！”“你见死不救！”我话本子看得还是太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出这么两句话来表达我的不满。
宋初辞脚步一顿，扭头朝我看过来：“道义？”
“那是人世间的东西，跟我有劳什子关系，我可是妖！”
“你，你……”我气结，“你”了半天，也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句，果然多活五百年，脸皮都要厚上好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