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尘埃落定
段萧柏和何秦两人凑在一起，一路从薛屈南将军的家事论到长乐城最新出的戏班子话题，到了午门处，何秦意犹未尽，邀请段萧柏去他府上细谈一番。
然而段萧柏却对他拱了拱手：“多谢丞相美意，云行恕难从命，刑部今日要审一个案子，云行得前去旁听。”
谏议团是皇帝登基之后亲自设立的一个行政机构，主要职责就是向皇帝进言，谏议团不仅能在上早朝的时候站在正阳殿内，也能在皇帝和丞相私下开会的时候旁听，为得就是全面了解国事，以便给皇帝提出合理意见。
此差事享有极大的权利，自然也担着极大的风险，自古“忠言逆耳”，万一皇帝因为谏议团的“忠言逆耳”发怒，那么谏议团的脑袋和身体随时分开的机会也很大。
朝中百官看待段萧柏这个职位和这个人，总是意味深长，一方面大家觉得段大人不容易，另一方面又很纳闷段大人还能好好活到如今。
依照百官们的思想，以段大人居于这种位置上来讲，死上十次八次倒得不觉得惊奇。
何秦听了此话，便作罢，站在自家马车前，他细细问：“可是昨日在大理寺那边审沈温案件时候附带的意外？”
段萧柏苦笑一声：“连丞相也听说了？唉，正是此案，谁能想到原本只是个通敌叛国的案子，竟拖泥带水把周侍郎也牵扯进去了。”
“那周侍郎是尚书令下面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尚书令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小小侍郎？”何秦面带不善的痛斥道：“魏隋灭亡在前，可怜他们还不吸取教训，正是咎由自取！难怪今日看见户部大人面带愧色，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管事不利了。”
眼看着何秦就要把皇帝也连带着骂进去了，段萧柏只微笑不语，并不跟着附和。
何秦痛斥完后，又道：“我听闻此次牵扯到的那家妓院管事人和周侍郎早年有私情？”
段萧柏哑然失笑：“丞相真是好耳力，这档子陈年旧事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
何秦看起来似乎很自得，神神秘秘道：“你呀！脱了这身官服，往长乐城随意一家酒楼里坐上一下午，什么事情听不到？”
大贞国的丞相，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便是好听八卦和闲话，若是碰巧听见，能稳稳坐在椅子上坐上一天，身为一个丞相，有此爱好似乎是很不成体统的，但是因为对方是段萧柏，又曾经无意中领略过他的风采，所以不用隐瞒，反而因着这场关系，让何秦从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生出一股“同类相吸”的感觉。
为何是“同类相吸”？因为身为谏议团的领导人，段萧柏还承担了编写大贞国风土人情的志这一责任，既然是风土人情，往雅处讲，那是为了给后人留下一份历史文学，让后人从社会风貌之类的角度品读大贞国的繁华，往俗了说，可不就是如今百姓的生活方式吗？而百姓的生活方式，可不就是一些邻里八卦吗？
何秦很希望能和段萧柏深入交谈一番，他自觉能为这大贞国的风土人情志文留下很多精彩的故事。
送走了何丞相，午门外的官员也大多走的七七八八，他来到自家马车跟前，吩咐郑强：“去刑部。”
郑强应了一声，抽了一鞭子，马儿便拖着车子摇摇晃晃一路去往刑部方向去了。
张大人未换官服，端坐在案桌后面，师爷和段萧柏一人得了一个位置，师爷前面铺着白纸，笔墨齐全，段萧柏旁边的窄桌子上放了一杯茶。
三人正襟危坐，六只眼睛连同公堂上其他一干人的目光统一盯着堂下跪着的罗青红、冯薇薇以及小虎。
小虎没有成功逃掉，未出小树林，就被骑兵堵住路，直接押回来。
张大人拍了下惊堂木，厉声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速速一一道来！”
罗青红战战兢兢开了口：“回大人，民女名唤罗青红，是凤栖阁的管事妈妈，所犯、所犯，民女冤枉！大人！民女不知所犯何事？”
她头发凌乱，衣衫也凌乱，跪在青砖地板上，鼻涕眼泪一起往外冒，在她左侧，跪着的是冯薇薇，冯薇薇本来是歪扭扭的跪着，见罗青红鼻涕快要滴到地板上了，才恍然醒悟的直起身子，悄悄往旁边移动了几下。
她这一动作逃不过张大人的利眼，于是有官差出面呵斥：“大胆！公堂之上胆敢乱动！至大贞国的法威何在？”
于是冯薇薇立马老老实实垂下了头，不敢再乱动一丝一毫。
张大人继续审问罗青红：“你既然不知自己所犯何罪，为何要连夜出逃？”
“民女不是连夜出逃，民女只是想出去散心而已。”
“哦？”张大人眯了眯双眼，旁边的师爷站了起来，沉声道：“昨日骑兵在西华门城外处捕获了一名反贼，阴差阳错顺带逮到一位伪造户籍和假证的姑娘，而在大理寺审迅反贼的空档，你所管事的凤栖阁跑了一位姑娘，然后你派了打手在街上找这位丢失的姑娘同时，自己悄悄带人去了周侍郎府上，这是为何？”
罗青红额头抵上青石板砖，她自然知道大贞国的法令，也知道如果官员私下和风月场所有交易往来的后果，所以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开口。
张大人拧着眉头：“你可知隐瞒实情的后果？”
罗青红依旧不语。
张大人道：“你不要心存侥幸，认为只要咬死不说，本官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这时有官差从后面出来，带出来两位男人，战战兢兢跪在了罗青红的右侧，罗青红偷偷看了一眼，便立刻心如死灰。
因为这两个男人，一位是罗大，一位是老冯。
老冯是专门管凤栖阁账务往来的，而罗大，则是她最亲近的人，这两位，都是跟了她许多年的。
跟了她许多年的罗大和老冯，倒豆子般将这些年来她与周侍郎的交易往来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而一队官差则在老冯的交待下，跑去指定的地点，把这些账本以及其余的物证一个个的呈到公堂之上。
段萧柏一一审视了这些物证后，缓缓道：“看来，有必要请周侍郎来一趟刑部了。”
刑部的官差早就得了命令，提前隐蔽在百姓之中，盯着周府的大门，如今这些物证惧在，段萧柏命骑兵快马加鞭请示了皇帝，一炷香之后，骑兵带着皇帝的诏令，光明正大的把周府围了个严严实实，而周侍郎本人则耷拉着脑袋，被官差从府里请了出来。
到了大堂上面，张大人冷眼看着他：“周大人！你可知罪？”
周侍郎五十多岁，年轻时候便是少白头，年老了更是满头白发，站在公堂上，他长叹了一口气，却是对罗青红道：“红菱，你受苦了。”
罗青红匍匐在地板上，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始终不肯抬眼看他。
午时一刻，案件审理完毕，在官差的宣读声中，小虎因为谋财害命被打入大牢，行刻字刑法，入奴籍，随后由专人押送到边疆，永世不得离开。冯薇薇因为证据不足，当堂释放。
而罗青红因为老冯和罗大的人证和物证，涉嫌买卖妇女，诱拐妇女等罪名，打入大牢，永世不得出来。
周侍郎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被剥去官位，贬为平民，此生不得再入科场和入朝为官，周府所有财产充国库，家中女眷全部贬为平民。
小虎被带下去的时候，大喊大叫，对着罗青红污言秽语，很快被人堵住嘴，直接拖了下去。
罗青红被官差带了起来，经过周侍郎旁边，她低垂着眼不吭气，周侍郎看着她，低声道：“红菱，我会去看你的。”她听了这话，嘴角抬一个笑容，然而心里却空落落的。
十二岁的时候，她被狠心的爹娘卖进了妓院，得了一个“红菱”的艺名，从此以后人情冷暖一一尝过，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结果十四的时候，遇到了当时上京赶考的周子浩，如今的周侍郎。像所有话本子上的俗套剧情，她喜欢上了周子浩，用自己攒的私房钱供周子浩读书，等着她的周郎功成名就之后为她赎身。
然而她的周郎考上功名之后，再次踏着夜色来时，却是一脸愁容，她心里一咯噔，一夜之后，她明白了自己和周郎之间的距离。
周子浩要高升，然而没有背景，于是不得不娶了官家的女儿，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而官家的女儿岂是能和她一个风尘女子互称姐妹的？周郎倒在她怀里，醉醺醺道：“红菱，红菱，你受苦了！”
罗青红心软了，软的同时又硬了起来，她熬过了当年的管事妈妈，变的泼辣厉害起来，到了最后，凭借着周子浩的关系，她摇身一变，成了管事妈妈。
周子浩官越做越大，当年官员的女儿背景早已经不能控制他，然而他始终不提娶罗青红的话，他不提，罗青红也不提，两个人就这么暧昧不清的纠缠了几十年。
其实一个人的路到底是怎么个走法，从一开始就能看出苗头的，只是她一直骗自己，以为能和周郎走一路。
如今终于要到头了吗？
罗青红靠在牢房墙壁上，闭着眼。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像个独角戏，周子浩是要等还是要来看她，都请随意了，她一个人撑着演了这么多年的独角戏，到了谢幕的时候，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无所谓，她对得起她自己。
然而段萧柏却对他拱了拱手：“多谢丞相美意，云行恕难从命，刑部今日要审一个案子，云行得前去旁听。”
谏议团是皇帝登基之后亲自设立的一个行政机构，主要职责就是向皇帝进言，谏议团不仅能在上早朝的时候站在正阳殿内，也能在皇帝和丞相私下开会的时候旁听，为得就是全面了解国事，以便给皇帝提出合理意见。
此差事享有极大的权利，自然也担着极大的风险，自古“忠言逆耳”，万一皇帝因为谏议团的“忠言逆耳”发怒，那么谏议团的脑袋和身体随时分开的机会也很大。
朝中百官看待段萧柏这个职位和这个人，总是意味深长，一方面大家觉得段大人不容易，另一方面又很纳闷段大人还能好好活到如今。
依照百官们的思想，以段大人居于这种位置上来讲，死上十次八次倒得不觉得惊奇。
何秦听了此话，便作罢，站在自家马车前，他细细问：“可是昨日在大理寺那边审沈温案件时候附带的意外？”
段萧柏苦笑一声：“连丞相也听说了？唉，正是此案，谁能想到原本只是个通敌叛国的案子，竟拖泥带水把周侍郎也牵扯进去了。”
“那周侍郎是尚书令下面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尚书令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小小侍郎？”何秦面带不善的痛斥道：“魏隋灭亡在前，可怜他们还不吸取教训，正是咎由自取！难怪今日看见户部大人面带愧色，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管事不利了。”
眼看着何秦就要把皇帝也连带着骂进去了，段萧柏只微笑不语，并不跟着附和。
何秦痛斥完后，又道：“我听闻此次牵扯到的那家妓院管事人和周侍郎早年有私情？”
段萧柏哑然失笑：“丞相真是好耳力，这档子陈年旧事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
何秦看起来似乎很自得，神神秘秘道：“你呀！脱了这身官服，往长乐城随意一家酒楼里坐上一下午，什么事情听不到？”
大贞国的丞相，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便是好听八卦和闲话，若是碰巧听见，能稳稳坐在椅子上坐上一天，身为一个丞相，有此爱好似乎是很不成体统的，但是因为对方是段萧柏，又曾经无意中领略过他的风采，所以不用隐瞒，反而因着这场关系，让何秦从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生出一股“同类相吸”的感觉。
为何是“同类相吸”？因为身为谏议团的领导人，段萧柏还承担了编写大贞国风土人情的志这一责任，既然是风土人情，往雅处讲，那是为了给后人留下一份历史文学，让后人从社会风貌之类的角度品读大贞国的繁华，往俗了说，可不就是如今百姓的生活方式吗？而百姓的生活方式，可不就是一些邻里八卦吗？
何秦很希望能和段萧柏深入交谈一番，他自觉能为这大贞国的风土人情志文留下很多精彩的故事。
送走了何丞相，午门外的官员也大多走的七七八八，他来到自家马车跟前，吩咐郑强：“去刑部。”
郑强应了一声，抽了一鞭子，马儿便拖着车子摇摇晃晃一路去往刑部方向去了。
张大人未换官服，端坐在案桌后面，师爷和段萧柏一人得了一个位置，师爷前面铺着白纸，笔墨齐全，段萧柏旁边的窄桌子上放了一杯茶。
三人正襟危坐，六只眼睛连同公堂上其他一干人的目光统一盯着堂下跪着的罗青红、冯薇薇以及小虎。
小虎没有成功逃掉，未出小树林，就被骑兵堵住路，直接押回来。
张大人拍了下惊堂木，厉声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速速一一道来！”
罗青红战战兢兢开了口：“回大人，民女名唤罗青红，是凤栖阁的管事妈妈，所犯、所犯，民女冤枉！大人！民女不知所犯何事？”
她头发凌乱，衣衫也凌乱，跪在青砖地板上，鼻涕眼泪一起往外冒，在她左侧，跪着的是冯薇薇，冯薇薇本来是歪扭扭的跪着，见罗青红鼻涕快要滴到地板上了，才恍然醒悟的直起身子，悄悄往旁边移动了几下。
她这一动作逃不过张大人的利眼，于是有官差出面呵斥：“大胆！公堂之上胆敢乱动！至大贞国的法威何在？”
于是冯薇薇立马老老实实垂下了头，不敢再乱动一丝一毫。
张大人继续审问罗青红：“你既然不知自己所犯何罪，为何要连夜出逃？”
“民女不是连夜出逃，民女只是想出去散心而已。”
“哦？”张大人眯了眯双眼，旁边的师爷站了起来，沉声道：“昨日骑兵在西华门城外处捕获了一名反贼，阴差阳错顺带逮到一位伪造户籍和假证的姑娘，而在大理寺审迅反贼的空档，你所管事的凤栖阁跑了一位姑娘，然后你派了打手在街上找这位丢失的姑娘同时，自己悄悄带人去了周侍郎府上，这是为何？”
罗青红额头抵上青石板砖，她自然知道大贞国的法令，也知道如果官员私下和风月场所有交易往来的后果，所以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开口。
张大人拧着眉头：“你可知隐瞒实情的后果？”
罗青红依旧不语。
张大人道：“你不要心存侥幸，认为只要咬死不说，本官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这时有官差从后面出来，带出来两位男人，战战兢兢跪在了罗青红的右侧，罗青红偷偷看了一眼，便立刻心如死灰。
因为这两个男人，一位是罗大，一位是老冯。
老冯是专门管凤栖阁账务往来的，而罗大，则是她最亲近的人，这两位，都是跟了她许多年的。
跟了她许多年的罗大和老冯，倒豆子般将这些年来她与周侍郎的交易往来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而一队官差则在老冯的交待下，跑去指定的地点，把这些账本以及其余的物证一个个的呈到公堂之上。
段萧柏一一审视了这些物证后，缓缓道：“看来，有必要请周侍郎来一趟刑部了。”
刑部的官差早就得了命令，提前隐蔽在百姓之中，盯着周府的大门，如今这些物证惧在，段萧柏命骑兵快马加鞭请示了皇帝，一炷香之后，骑兵带着皇帝的诏令，光明正大的把周府围了个严严实实，而周侍郎本人则耷拉着脑袋，被官差从府里请了出来。
到了大堂上面，张大人冷眼看着他：“周大人！你可知罪？”
周侍郎五十多岁，年轻时候便是少白头，年老了更是满头白发，站在公堂上，他长叹了一口气，却是对罗青红道：“红菱，你受苦了。”
罗青红匍匐在地板上，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始终不肯抬眼看他。
午时一刻，案件审理完毕，在官差的宣读声中，小虎因为谋财害命被打入大牢，行刻字刑法，入奴籍，随后由专人押送到边疆，永世不得离开。冯薇薇因为证据不足，当堂释放。
而罗青红因为老冯和罗大的人证和物证，涉嫌买卖妇女，诱拐妇女等罪名，打入大牢，永世不得出来。
周侍郎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被剥去官位，贬为平民，此生不得再入科场和入朝为官，周府所有财产充国库，家中女眷全部贬为平民。
小虎被带下去的时候，大喊大叫，对着罗青红污言秽语，很快被人堵住嘴，直接拖了下去。
罗青红被官差带了起来，经过周侍郎旁边，她低垂着眼不吭气，周侍郎看着她，低声道：“红菱，我会去看你的。”她听了这话，嘴角抬一个笑容，然而心里却空落落的。
十二岁的时候，她被狠心的爹娘卖进了妓院，得了一个“红菱”的艺名，从此以后人情冷暖一一尝过，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结果十四的时候，遇到了当时上京赶考的周子浩，如今的周侍郎。像所有话本子上的俗套剧情，她喜欢上了周子浩，用自己攒的私房钱供周子浩读书，等着她的周郎功成名就之后为她赎身。
然而她的周郎考上功名之后，再次踏着夜色来时，却是一脸愁容，她心里一咯噔，一夜之后，她明白了自己和周郎之间的距离。
周子浩要高升，然而没有背景，于是不得不娶了官家的女儿，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而官家的女儿岂是能和她一个风尘女子互称姐妹的？周郎倒在她怀里，醉醺醺道：“红菱，红菱，你受苦了！”
罗青红心软了，软的同时又硬了起来，她熬过了当年的管事妈妈，变的泼辣厉害起来，到了最后，凭借着周子浩的关系，她摇身一变，成了管事妈妈。
周子浩官越做越大，当年官员的女儿背景早已经不能控制他，然而他始终不提娶罗青红的话，他不提，罗青红也不提，两个人就这么暧昧不清的纠缠了几十年。
其实一个人的路到底是怎么个走法，从一开始就能看出苗头的，只是她一直骗自己，以为能和周郎走一路。
如今终于要到头了吗？
罗青红靠在牢房墙壁上，闭着眼。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像个独角戏，周子浩是要等还是要来看她，都请随意了，她一个人撑着演了这么多年的独角戏，到了谢幕的时候，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无所谓，她对得起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