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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蹊跷
    踟蹰半天,齐勉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进宫,怎么去的,又怎么回来。

    至于张家的事,原本也碍不着他,只不过大皇子还在世时,张老太师曾给兄妹俩讲过课,李黛清对张老太师甚为敬重。此事又事关张家清誉,齐勉原想请示是否遏制传言,李黛清未发话,他也用不着上赶着给自己找事做。

    只是谁都未料到,当晚王秋情死了,杨瓷也死了。

    齐勉是第二日上朝时才得知。

    朝堂上因为此事争得厉害。

    “陛下,张夫人死的蹊跷,张尚书在世时曾提到过张夫人虽体弱,但经年将养下来,断不会因这等丑事而骤亡。”  

    “陛下,臣不以为然。该妾室乃张夫人自作主张帮张尚书纳的,如今出了此等丑事,或许真如郎中所言,怒急攻心,血脉倒行,加之,就医未及。这也说得过去。”

    “陛下,张夫人乃是先皇后的表侄女,先皇后对其多有疼爱,且张家世代为官勤恳,怎可让张夫人枉死?”

    “你怎知是枉死?一波一波的郎中看了,皆是怒急攻心,你这意思是这些郎中联合起来骗人不成?”

    朝堂上争执不休,一时辩不出个所以然。

    战南王悠悠地冒出一句:“各位大人可别忘了,妾室也死了,且非自尽,难不成是张夫人所为?”

    霎时间寂若无人。

    “王爷此话怎讲?”

    战南王道:“诚如大人所言,纳妾乃是张夫人一手操办的,或许张夫人自觉看人不准,才让张家清誉受损,于是心生恨意,便杀了妾室,张夫人也因此事怒急攻心,所以骤亡。”

    “王爷慎言!张夫人乃良善之辈,都京百姓何人不知?断不如王爷所言。”

    战南王顺着他的话道:“哦,张家后院也只有张夫人和妾室,妾室被关押,能随意走动的只有张夫人,可既不是张夫人所为,那么昨晚应该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此话一出,争执窃语声戛然而止。事已至此,不辩而明。

    这事原本应交由刑部督办,但刑部尚书年迈,刚刚乞骸骨。如此,刑部的职务大多由张禹兼任。但张夫人是张禹的大嫂,张禹参与此事,恐有偏私,理应避嫌。故此事也便移交到大理寺侦办。

    下了朝,齐勉出了殿门就被秦烟叫住。

    秦烟依旧笑着:“齐大人,又给你增加负担了。”

    他脸上可没半点给人增加负担的愧疚。

    刚刚秦烟几句话让人始料未及,转念思之,当年众人皆以为他有去无回之时,秦烟不仅平复叛乱,且携军凯旋,可想而知此人必定有勇有谋。且其在封地这么些年,见过的冤假错案必如同过江之鲫。今日这件事于他而言,不过是毛毛雨。

    也是如此,齐勉看秦烟时更添几分戒心:“怎会?王爷一语道破其中关窍,令下官佩服。”

    秦烟摆摆手:“嗐,那些人叽叽喳喳的,吵的本王直闹心,本王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过奖过奖。齐大人方才怎么一语不发?”

    齐勉有些窘然:“下官年纪尚轻,比不得各位大人阅历深,对此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不敢贸然插嘴。”

    战南王刚要宽慰他两句,张公公急匆匆地走过来,先向战南王行了礼,后才道:“陛下请齐大人过去。”

    “好。”

    齐勉跟着张公公快步进了勤政殿,还未行礼,李黛清已开口:“齐勉,你过来。”

    张公公屏退左右,自己也自觉地退出去,关上了殿门。

    齐勉心下疑虑,只得上前两步。

    李黛清发觉齐勉今日有些反常,或者说近日齐勉都不大正常。李黛清眉头微蹙,似乎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嗯?齐勉,你怎么了?往日朕让你过来,你都站在朕身边的,今日怎么了?”

    “臣……没事。”齐勉吸一口气,如同往日一般立于李黛清身侧。

    李黛清终于满意了,这才返回正题:“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臣与战南王想的一样。”

    “朕直觉此事绝不是简单的命案。”李黛清眉眼稍厉,让人摸不清她的心思。

    齐勉低声道:“陛下怀疑谨安王?”

    当初谨安王被迫前往封地,先帝的用意谁人不晓?新帝登基,朝堂不稳,正是作乱的好时机。而此时谨安王遵遗旨五年不得回,便是给了新帝五年的时间稳定朝纲。这五年,她心惊胆跳,走的如履薄冰,朝堂稍稳,恰逢谨安王回京第二日,便出了命案,实非她多疑。

    李黛清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齐勉想了想:“臣以为未必是谨安王。谨安王未必不知自己的处境,朝堂内外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且先不说谨安王是否有异心,即便是有,他也不会在此时动手。只是如此一来,此案就更加复杂了。”

    李黛清支着下颌,偏头仰看他:“所以朕才叫你来。大理寺卿和少卿两个老糊涂以为朕不知道,食君俸却不谋其政,只是辛苦你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别人插手,朕反而不放心。”

    被李黛清这样看着,他哪里还能镇定思考!

    齐勉后背僵直,耳颊染上薄红,他想往后栽,他想离李黛清远点。李黛清身上的香气混合着香炉的蒸起的果香萦绕在他鼻尖,他从未有哪一刻希望那香烧得再盛一点,盖过李黛清身上的香气。

    李黛清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眼尾上挑,眉尾微吊的模样落在齐勉眼里是多么致命。

    见齐勉怔愣不语,李黛清直起了腰板,侧身看他:“怎么了?”

    “……没,臣定当竭力而为。”

    “嗯,朕对你很放心。”李黛清突然笑了笑。

    齐勉心里猛颤一下,嘴角不经意地动了一下,手掌紧握,霎时间,如万顷山花盛开,如晴空朝霞翕变。

    原来她真正笑起来时这样好看,这个皇位真是把人拘成了木头。

    李黛清继续道:“昨日听战南王说你和他一同喝茶?”

    “是,偶然碰见。”

    “他还问你是否婚配?”

    “……是。”

    “哦,昨日他还来问朕,你是否有良缘?”

    “……”这个杀千刀的!

    李黛清突然凑他近了一些,女儿家的本性暴露出来,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齐勉急忙道,“陛下,臣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和他关系好。”

    齐勉辩解嘟囔的样子让李黛清彻底笑出了声,李黛清身在其位,把自己拘着也就算了,她倒忘了,这三年齐勉跟在她身边,竟把他也拘着了。

    李黛清叹口气,有些自怨:“昨日战南王提了一嘴,朕才想起来,你如今也十八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你既无父无母,又一直跟在朕身边,这些事自然由朕替你操持了。这三年以来,虽以君臣相称,但说亲近些,朕拿你当弟弟。朕问你,你有没有……”心仪之人……

    句句为了齐勉,却句句扎在齐勉心口。

    “陛下!”齐勉沉着脸打断了李黛清的话,绕过案桌,跪在李黛清面前,“臣无娶亲之心。臣不仅是朝臣,也是陛下的暗卫,臣怎可娶亲?”

    李黛清愣了愣,妥协道:“好吧,算朕白操心了。”  

    “陛下若无其他事,臣告退。”

    看着齐勉挺拔的背影,很难与三年前那个羸弱的身影融合。三载光阴,洗去了他的青涩与怯懦,蜕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朝臣。

    张公公站在李黛清身边,朝门口看了一眼:“陛下,齐大人似乎不太高兴。”

    “嗯,战南王得罪他了。”

    *

    顶着王秋情和李黛清的那层关系,齐勉如实上报御史台之后,御史台不敢怠慢,于是郎御史随齐勉一道亲自协同督察,不过齐勉倒真没对他抱多大期望,别拖后腿就行。

    郎御史名叫郎明,人如其名,长得确实朗朗利利。

    郎明走在齐勉身后,一只胳膊架着另一只胳膊肘,摸索着下巴,将齐勉的背影上上下下看了还几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定是大理寺那几个老东西拿钱不办事,见着齐勉年纪轻,所以都欺负他。

    郎明一直未跟上,齐勉驻足回望,见郎明略有所思的样子,道:“郎大人?”

    “啊?哦。”郎明和他比肩而行,“齐大人,大理寺不好待吧?”

    齐勉淡淡道:“还好。”

    朗明又道:“寺卿和少卿年岁渐长,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朝中又各司其职,也不会有其他人帮衬,很多事情就压在了手下人身上,可俸禄却还是那些。齐大人没有想过调职?”

    意思就是快来我这,钱多事少人还好。

    齐勉笑笑:“都是为陛下尽忠,在哪里都一样。”

    朗明赞道:“齐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过奖。”

    “——这么一会儿御史大人就能发现齐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见齐大人确实非同凡响,有什么好谦虚的!”

    一道明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起了微风,声音传过来时已经减弱了许多,不消多想,也知道是谁——

    不就是那位逢人就问齐大人有无良配的战南王秦烟吗!

    齐勉突觉头疼。

    郎明倒是十分自然地冲战南王招招手:“原来是王爷。”

    日有照的人睁不开眼,秦烟半眯着眼道:“看来这次的案子确实棘手,连御史大人都亲自督办。”  

    “唉,没办法。”郎明道,“王爷这是上哪?”

    “闲着瞎逛。”秦烟见齐勉一直未开口,问道,“齐大人怎么一直不说话?”

    齐勉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王爷安。”

    “齐大人安,本王自然也安。”

    郎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几次,实在没忍住问道:“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本王……”

    话音刚起,齐勉打断道:“到张府了。”

    门口小厮早已在外等候,见着三人,急忙引进院内。

    院子虽大,却空落得厉害,布置实在算不上奢华,马马虎虎够得上一个淡雅朴质。

    绕是郎明也道:“这实在有些简朴。”

    秦烟拨了一下有半人高的花枝:“张大人清廉。”

    转到后院,今早发现时,后院已被衙门的人包围起来。

    齐勉率先一步进了王秋情的屋子,屋子里一尘不染,除却床边有些褶皱。

    郎明后跟上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丫鬟说昨晚张夫人进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而且这看起来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嗯,去杨瓷的卧房看看。”  

    妾室杨瓷院子和张夫人的院子只隔一道墙,后来张夫人为了来往方便,便命人在墙上开了道拱门,实际上也算是一个院子。

    郎明往外看了看,秦烟在院子里坐着,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打算,他动了动齐勉,小声道:“你和战南王怎么回事啊,你跟他有仇?”

    “没有。”

    “那怎么看起来他很想搭理你,但你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郎明想到在来的路上的情景,不觉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齐勉很不想提秦烟,随意道:“战南王性情平和直爽,岂非对任何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郎明想想:“也是啊,战南王性格是不错。”

    齐勉摇摇头,继续探看。

    窗户大开,屋子里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要么是凶手提前埋伏好,杨瓷根本毫无准备;要么就是杨瓷与凶手相识,对其没有戒备心。

    据说当初王秋情在替夫择妾时,想着自己人知根知底,所以从府中丫鬟里选了杨瓷。张邂虽不与她亲近,但也未曾亏待她。

    屋子的右侧有一排书架,书架前摆了一张极为朴质的桌子,桌上砚台看起来刚用过,杨瓷昨日还写过字。

    齐勉拿起桌上压在书下的那张纸,墨水渗透,虽不知写了什么,但看痕迹应该只有寥寥几字。

    齐勉把纸放回原位,走到郎明身边,道:“郎大人,可发现什么了?”

    郎明失望地耸耸肩。

    “齐大人——”秦烟气吞山河地吼声把齐勉和郎明一同喊了出去。

    秦烟正坐在一座八角亭下,一只胳膊撑在石桌上,一另一只则摇着把折扇,端的是一副悠闲自在。

    见齐勉过来,“啪”一声扇子合上,秦烟指指身前跪着的人,言简意赅道:“奸/夫。”

    闻言,“奸/夫”缩了一下。

    “王爷已经问过了吗?”

    “没。”秦烟如实道,“怕你说我越俎代庖。”

    “怎会?王爷若能助一臂之力,自然是最好的,就怕劳累了王爷。”

    齐勉看向地上的人,看这人衣着和府内其他小厮一致,齐勉问道:“你……”

    地上的人慌忙辩解:“大人,我不是,我没有和杨姨娘有什么,大人明鉴。”

    齐勉不解道:“这是何意?”

    “昨日本是老爷的祭日,杨姨娘让小人去她房里拿东西,可小人刚进去,杨姨娘也进来了,还把房门关了,小人感觉不对劲,要出去时,谁知……”地上那人恼红了脸,窘道,“谁知杨姨娘竟将小人推到在地,还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恰逢夫人来找杨姨娘,便让夫人看见了。”

    齐勉未说话,战南王道:“居然是杨姨娘主动的,哎,你没说谎吧?”

    “小小小人绝没有说谎,句句属实啊大人,老爷在世时对我们这些下人宽厚亲和,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做这样丧良心的事?”

    “那是不是这个杨姨娘太寂寞了,所以她才……?”

    齐勉摇摇头,吩咐人把“奸/夫”带下去,才道:“方才他说了昨日是张大人的祭日,张夫人和杨姨娘是要去上香的。杨姨娘若迟迟未到,张夫人定会派人来请,她没必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做这种事,除非杨姨娘是故意让张夫人发现的,这个所谓的‘奸/夫’也不过是她随便找的棋子。”

    战南王半眯着眼看他,鼓掌道:“齐大人才思敏捷,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

    “那齐大人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齐勉站起来就往外走:“接下来战南王该回府吃午膳了。”

    战南王愣了一下,又笑起来,冲着齐勉喊:“齐大人,一起啊。”

    无人回应。  

    这时候郎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齐勉,语气里颇有些任重而道远:“王爷,齐大人好像不太想理你。”

    “是吗?没看出来。”

    郎明嘿嘿笑着:“王府的午膳我还未曾尝过,王爷,要不……”

    秦烟一口回绝:“本王今日不回府吃午膳。”

    郎明:“那王爷要去哪儿?”

    秦烟:“去齐大人府上。”

    郎明:“……”

    在郎明变幻莫测的神情之下,听不懂人话的战南王雄赳赳,气昂昂地追着齐勉而去。

    “齐大人——”秦烟小跑着,“等等我。”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秦烟用袖管抹把汗,喘着问道:“一起吃饭啊?”

    被秦烟烦够了的齐勉紧握着拳头,转身看秦烟:“王爷,下官与您应该无冤无仇吧?”

    “什么?”秦烟茫然片刻,终于听懂了他的话,“哦,当然。”

    齐勉直直地盯着秦烟:“那王爷如今的举动又是何意?”

    秦烟被问笑了:“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齐勉也不再与他兜圈子:“王爷既觉得下官与您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一起吃饭的地步,那下官有几句话想说与王爷听。”

    “什么话?”

    齐勉正色道:“王爷镇守东南,对临朝何其重要。可王爷如今私自回京已是不妥,朝堂之上风言风语何其厉害,想必王爷比下官更清楚。若此时王爷随意和朝臣亲近,拉拢朝臣的嫌疑怕是会落在王爷身上,此事若被陛下知晓,陛下会如何想?王爷是我朝肱股之臣,难道想君臣疑心?”

    秦烟脸上的笑意收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齐勉一会儿,而后笑意又在脸上晕开,只是声音略显阴沉:“齐大人变脸好快,齐大人昨日还在茶楼监视本王,今日又为何将这些说与本王?难不成齐大人想让本王以为你是在为本王着想,让本王对你有所松懈,日后更方便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好知晓本王此次私自回京是否有所图谋?”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齐勉疑惑的神情瞬间消失,转而代替的是毫无畏惧的神色,两人对视之间剑拔弩张,让人不寒而栗。

    齐勉此刻也不再装恭敬,生硬地语气让人不敢信这是甘愿在大理寺任劳任怨的小官:“王爷若坦坦荡荡,又有何惧?”

    秦烟万分赞同:“是啊,本王行事光明磊落,不过是想和齐大人交个朋友,又何惧朝堂的风言风语?”

    齐勉被噎了一下:“……”

    竟被他将了一军!

    秦烟乘胜追击:“连个朋友都不愿做,难道齐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本王发现?”

    “……没有。”

    秦烟笑逐颜开:“那不就妥了,一起吃饭啊,齐大人,都京有家店做菜一绝,齐大人一起去尝尝?”

    齐勉暗自懊恼,话也挑明了,日后怕是秦烟对他定会多加警惕。

    “走啊,齐大人。”

    都到这份上了,齐勉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秦烟身后。

    他想不明白什么时候暴露的,这两日秦烟的举动更让他不明白。这人狐狸一样狡猾,让齐勉如临大敌。

    秦烟说的那家店位置实在偏僻,七拐八拐地让齐勉觉得他像被马上要拐卖的。

    “就是这家了。”

    连个招牌都没有,说是个店,其实只是把自家院子分成了两半,一半招待,一半住所。老板是一对年过五十的老夫妇,看见秦烟眼中似有惊喜。

    “吃点什么?”

    “我口味偏甜,你呢?”秦烟问道。

    “都可以。”

    秦烟说了几样,老夫妇就去准备了,只剩秦烟和齐勉大眼瞪小眼。

    “王爷……”

    “诶!”秦烟抬手示意,“不要叫我王爷了,我是真想跟你交个朋友,以后我私底下叫你齐勉,你叫我秦烟,就这么说定了。”

    齐勉觉得不妥:“可……”

    秦烟有些难过,唉声叹气道:“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还不行啊?我大人大量,昨日你监视我,我都没跟你计较,怎么,不和我交朋友的原因,难道你是想以后还继续监视我?”

    “我……”又被说中了!

    齐勉有意辩解,却总也插不进嘴。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拿我当敌人。齐勉,伤人心了啊。”

    齐勉提醒道:“王爷,我们以前不过是点头之交,也是昨日才稍有接触。”

    秦烟不以为然:“那又怎么了,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若看接触多少交朋友,那我在朝中合该遍地都是朋友。”

    “……”他只能在秦烟浮夸的演技中无奈道:“这顿饭我请王爷,算我向王爷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