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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弄疼
    齐勉目光变得有些晦明,李黛清愣了一瞬,本能地想后退,齐勉哪里会给她机会,他发了疯似的上前抓住了李黛清的手腕,怔红着双眼望进李黛清眼底。

    齐勉动作快得让李黛清断然未想到,她怔一瞬,厉声道:“放肆!齐勉,你疯了……”

    话未尽,便被堵回了。

    齐勉疯了,他粗暴地堵住李黛清的唇瓣,却在感受到李黛清身体颤抖的一瞬间又小心翼翼地在唇瓣上辗转。

    “啊!”李黛清不知何时被齐勉推到桌边,细腰直直撞上,疼得她惊呼一声。

    李黛清回神了,齐勉也被惊醒。

    李黛清稍稍挣扎便把他推开,甩手一巴掌打在齐勉脸上。

    齐勉侧了脸,他定了定神,看了李黛清一眼,后退几步,跪在地上。

    “你!你……”李黛清还在低喘,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

    “抱歉陛下,弄疼你了。”

    齐勉为弄疼她道歉,却不为冒犯她道歉。甚至他挺直的腰板,像是无声地宣告——他不后悔刚才的举动。

    李黛清脸色铁青,低喝:“滚出去!”

    齐勉非但不滚,反而像猜想得到证实,他背挺得直直的,眼睛也直直的,不带一丝避讳地看向李黛清:“陛下,这不就是您想要的答案吗?为何又让臣滚呢?”

    李黛清怒视着他。

    反了天了,齐勉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来什么去反驳他。相反,比起齐勉,她倒是更加心虚。

    若是方才她没有刻意地挑起话题,或许事情不会这样发展。

    说到底,她也有一部分责任。

    事情发生之前,闭口不言的是齐勉,事情发生之后,两人的身份似乎换了个位置,闭口难言的成了她李黛清。

    久久等不到李黛清的回答,齐勉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的这份感情,于这个时代,就是痴心妄想,得到李黛清的回应,更是天方夜谭。

    可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他的心思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可不好说的。

    “陛下,您于臣有救命之恩,臣不该对您生出那样龌龊的心思,臣自知有罪,但臣之言句句真心,甘受责罚。”

    齐勉的声音很轻,但字字之间却透着严肃与虔诚。

    责罚?

    怎么责罚?

    责罚他什么?

    责罚他对上不敬,还是责罚他一片情深?

    事到如今,李黛清心里搞不清楚究竟要用何种态度对齐勉。

    李黛清压下了怒气,转身的同时沉声道:“出去。”  

    齐勉到底还是出来了。

    张公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李黛清那句“滚出去”,着实让他心里一惊,脑子里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猜测齐勉又怎么惹到李黛清了。

    见着齐勉出来,张公幽怨地看着齐勉:“齐大人,陛下……生气了?”

    齐勉“嗯”了一声,点点头。  

    声音一出,张公的脸难看地皱起来,刚才还只是幽怨,如今已然变成了仇怨。

    李黛清平时虽冷冰冰的,整日看着也没个笑脸,可张公在她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大概是还是能摸得透她的脾气,轻易不发火。

    如今可巧,三天两头因为齐勉生气,一生气,就尤其得难伺候。

    齐勉把人惹生气,甩甩手走了,苦得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要说这齐勉才是祖宗呢。

    谁让他们这个皇帝偏偏就愿意惯着人家呢!

    张公打探道:“这个……嗯,很生气吗?”

    齐勉想了想,他刚才的举动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应该都很生气吧。

    齐勉又点点头:“应该吧。”  

    看着齐勉垂头丧气离开的背影,张公愤愤地跺跺脚。

    祖宗!

    这才是祖宗!

    一连几日,齐勉没有再进宫。

    张公倒是奇怪得很。

    那日明明听见里面有动静,齐勉出来他还确认了,怎么这几日李黛清好像没事人一样。

    齐勉不至于骗他。

    这日正好是韩营当值,李黛清处理完公务,把韩营叫进了殿里。

    韩营糊糊涂涂地不知李黛清叫他做什么。

    李黛清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由张公把纸递给韩营,韩营接手之后,李黛清才做解释:“去查一下这几个人底细,越细越好。”

    更奇怪了。

    平时这种活,李黛清都是直接交给齐勉的,怎么今日交给韩营了。

    韩营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楚状况,偏还往枪口上撞,“陛下,这需要和大人说吗?”

    “先不要告诉他,你自己去。”

    *

    齐勉在家呆坐了几日,倒是悟出了些道理。比如李黛清那日为何突然逼问他,在比如他犯了那样的大错,为何李黛清不责罚他……诸如此类。

    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脑子里似乎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阵营主张李黛清对他也不似寻常人,另一个阵营则主张李黛清对他彻底失望,再不抱任何信念。

    两个阵营如同放在天平的两端,高下不一,又相互撕扯,激得他烦躁不堪。

    终于齐勉坐不住了,去找了看起来很油经验的战南王。

    毕竟战南王和沈靖之之间那点爱恨情仇,他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向来战南王应该比他要通些关窍。

    可巧,秦烟刚才郊外打猎回来,他和秦知遇两人可谓是满载而归。

    都京的秋变得很快,昨日还晴空万里,今日便能电闪霹雳,阴风阵阵。

    两人差点淋了雨,秦烟让秦知遇先去换衣服,自己则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十分不拘小节。

    秦烟开口便道:“找我有事啊?”

    “嗯……”齐勉脑子里飞速组织语言,却不知该如何描述。

    “……”秦烟等了很久,他从没见过齐勉这样欲言又止,或者说婆婆妈妈的样子,他心里有了些猜测,“关于陛下的?”

    齐勉猛地看向他。

    秦烟看他的反应就知道猜对了,接着猜道:“吵架了?”随即又自顾自地摇摇头,“应该不是吧,你对陛下那么恭敬,你们怎么可能吵架?”

    谁聊齐勉却点了头,默认了这一切。

    “啊?!”秦烟双眸瞪得大大的,仿佛从未听过这样震惊的事,“怎么吵的,为什么?”

    不应该吧。

    秦烟将齐勉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看了还几遍,又啧啧啧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陛下那样的人,我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你还敢吵?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齐勉:“……”

    “不过你们为什么吵架?不应该吧,你之前还对陛下一往情深,如今就敢争锋相对了?”

    秦烟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让齐勉以为他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又不可饶恕的恶事。

    “我……”齐勉真是一点说不出口。

    齐勉“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

    秦烟倒是先失了兴趣,他对另一件事更有兴趣。

    秦烟胳膊肘怼怼他:“哎,这几日你怎么不见你去见陛下,以往你可是见缝就插针的?”

    齐勉往旁边坐了坐:“什么见缝就插针?”

    “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因为你刚才没说出口的事吧。”

    齐勉不知道秦烟如果知道他冒犯了陛下,会作何反应。

    大概会比刚才更为夸张吧。

    “说话呀!”

    齐勉欲言又止,几次开口又把话憋回去。

    “啧,咱们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齐勉深吸一口气,把在前几日在殿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秦烟讲了。

    秦烟目瞪口呆地指着齐勉:“你你你……”

    齐勉蔫蔫的:“对,就是我。”

    秦烟脑子炸了一般,这种事他从未想过会发生在他兄弟身上,更加吃惊:“你怎么敢的?那可是陛下,是九五之尊。”

    “我也不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是被李黛清逼的,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秦烟对他竖起大拇指,佩服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齐勉叹口气:“这个大哥能做几天?”

    我还有几日可活?

    秦烟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要这么悲观,你看这好几天了不是也没事嘛,指不定陛下早就忘了这事了。”

    齐勉更馁,肩膀塌了下去:“你这意思是陛下根本没把我放下眼里?”

    “……”秦烟往他身边挪了挪,勾着他的肩膀,显然哥俩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或许陛下不怪你,放任你这么做呢!”

    “啊?放任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秦烟道:“若强吻陛下的是我,你猜陛下会不会立刻把我凌迟炮烙,最后再五马分尸?”

    秦烟见齐勉真的思虑起来,他果断道:“肯定会啊,但是她没立刻下旨杀你,也没责罚你,是不是也可以证明她没有那么生气?说不定你在她心里不一样呢。”

    居然有点道理。

    “真的是这样吗?”

    齐勉总觉得秦烟在胡说八道,却又无话反驳。

    “你既不信我,又为何来找我出主意?”

    堂外乌云密布,一声霹雳过后,倾盆大雨也跟着落下来,噼里啪啦的,齐勉心里并没有因为秦烟的话好受些,反而更加沉重。

    猜测总归都是猜测,他么怎么可能揣摩的清楚天子的心思呢?

    没有万分把握之前,他不敢多给自己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