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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狗血剧情
    “她果真没告诉你?半个月前女帝要求建造一座花神庙,就在七日前,快要竣工,花神的雕像上却出现了不该有的胡子——经仔细检查,是黏上的。”

    窦四季抽抽嘴角:“你这可废话了,胡子不是黏上去的,难不成还雕像自己长出来的?”

    慕南椿不答,接着讲道:“女帝得知后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并将事情交给吕湫瑟处理,务必要在半个月内查出罪魁祸首——你可能不知道,椛国最推崇花神了,若有人敢在花神面前捣乱,无疑是对椛国的嘲讽。而吕湫瑟一心记挂着寻长生草,把事情推到了我身上。说,只要我细细访查,一有动静就给她写信,她在想办法给女帝交代。”

    “吕湫瑟去烨国,是为的长生草??”

    “不错,何丞相家的公子何香先天有不足之症,倘若得到长生草,便可断根。可长生草只在烨国皇宫才有,别说是椛国人,就是烨国寻常人,也不得轻易接近,反正很稀有就是了。”

    窦四季想起之前遇到蒙面人的事:“我听说吕湫瑟还有什么留香玉,哪个是干嘛的啊?”

    “留香玉?碾碎了磨成粉,配着桂花枝熬成的汤一起喝下去,能解百毒。不过何香的病。不是留香玉能治好的、”

    窦四季忙把自己在摄政王府的事告诉慕南椿,表示自己可能中了慢性毒药,慕南椿皱了下眉头,不敢怠慢,叫来大夫黑窦四季看看,大夫把慕南椿交出去。窦四季独自在房里焦急等候,担心自己会不会得了绝症。不一会,慕南椿进来,对窦四季道:“大夫问问你几时发现中毒的,亏得发现得早,用留香玉能治得。那石寐也真不是个东西,唉,迟早要完。”

    窦四季疑惑道:“我好心没告诉你,我说的摄政王叫石寐吧?”

    慕南椿淡淡道:“我不说了,我是修改大纲时进来的,我修改的大纲里,石寐还是一个不得了的角色,和吕湫瑟狼狈为奸。”

    窦四季心一咯噔:“你改的大纲是怎样的?”

    “呃,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已经让他们煎药了。”

    “吕湫瑟有多少留香玉啊?”

    “就一块,你不用这么吃惊,反正先把命抱住要紧,有什么事,等吕湫瑟回来,可以慢慢解决。”

    窦四季听了有理,慕南椿又回归原来的话题:“现在花神庙贴了封条,女帝说,没揪出那个罪人,花神庙一律不开放。”

    窦四季道:“花神是女的,谁没事给她贴胡子?这还是皇家监工,恐怕没人会开这种玩笑,或许是有反社会心理,跟谁有仇……慢着,咱不是有大纲吗?大纲里有说谁是凶手吗?”

    慕南椿挠了挠头:“我不确定现在这个世界,是我改动之前的剧情,还是改动到一般的剧情,要不,你把你知道的写下来,我也把我记着的写下,比较一番?”

    也只能这样了。慕南椿从一个抽屉里翻出纸笔,和窦四季凭着记忆写出大纲,再把两个综合比对,得出一个相对来说更全面的大纲。

    慕南椿举着纸:“我改动的大纲里,蓝屏芬被石寐毒死,但下一章就重生了,回到死前的三个月,从王府里逃出去,然后和你一样,遇到了吕湫瑟,交换身份,借着就是花神庙一按。我印象里记得蓝屏芬翻遍了整个京城,逛过秦楼楚馆、菜场肉市,最后在河边找到了一个嫌疑犯。”

    窦四季垫着脚望他写的纸:“你怎么只写了一段,高超呢?结局呢?”

    慕南椿道:“我还没想清楚,等想到了再补。而且我是修改到一半就穿进来的,结局可能就是你那个版本。”

    窦四季看了下自己写的大纲,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河边。”

    “别急,”慕南椿拉住她,在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碰她衣袖的手上时,缩了回来,“楚馆是你一定要去的所在,这关系到后期剧情。”

    “后面的剧情?你是指哪个?”

    慕南椿道:“反正你听我的,就没错。”

    他似乎不想说,窦四季抿了下唇:“好吧,我去楚馆,可你去哪?”

    慕南椿眨眨眼:“美食街。”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美食街!窦四季都想吐槽一下她的写手了。

    一刻钟后,窦四季服用了药,并打量自己新换的衣着,像唐非唐,似宋非宋,不太放心地问慕南椿:“我就这么出去,不用微服,行吗?”

    慕南椿道:“大可放心,吕湫瑟在京城可是臭名远扬,去秦楼楚馆的次数比我换衣服的次数还勤,这算什么。”

    窦四季冒冷汗:“这么说我还得扮演常客?”

    “就自然点,你到了那里,不用教,就知道怎么做了。”

    窦四季仍忧虑不已:“那你刚才在后面新添加的内容,让我看看行不?”

    “不行,等你以后就会知道我今日的苦心了。”慕南椿把纸藏在背后,小孩子气的说。

    窦四季无奈,只好跟着慕南椿到了楚馆门口,慕南椿率先溜了。窦四季理了理衣服。这楚馆的老鸨,嘴边有颗米粒大的黑痣,还晃着一根毛,犹如老鼠胡须,他披着乌黑的长发,扭着略显臃肿的身躯,笑得脸蛋犹如盛开的菊花:“哎哟,会泣王,您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我们沅茄可等了你好久呢。”说着,大力拽住窦四季的一只手腕就往里拖。

    窦四季踉踉跄跄进去,只见眼前大片红光,满空气都是脂粉味。老鸨冲着楼上高声喊道:“沅茄,你心心切切的瑟娘子来了!”

    色娘子?这是什么称呼?窦四季差点当着老鸨的面吐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窦四季抬头一看,二楼下来一抹黄衣,却只一停滞,就调转了去,又蹬蹬蹬重上楼。老鸨急得抓窦四季的手用力了几分,疼得窦四季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骨科手术。老鸨道:“沅茄,你这孩子怎么又上去了?”又对窦四季赔笑:“许是会泣王太久没来,沅茄生了气,王爷上去陪他说几句话就是了。王爷你不知道,你没来的这些日子,沅茄天天茶饭不思,专唠叨着您呢。”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画面,窦四季有种看阎婆惜下楼的既视感。在老鸨好说歹说,连拉带拽下,她被押上二楼,老鸨把她推进一个房间,就锁上了门。窦四季略略站定,看着背对着她,对镜梳妆的垂发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沅茄……”应该没叫错吧?

    沉默。

    这屋里没有凳子,窦四季只好坐床上,心里暗暗责怪慕南椿怎么没教她如何开口,这到底该如何牵动后面的剧情啊?不会是这沅茄要她赎身呢?

    “沅茄,我最近忙着一些事务,尤其是花神庙的案子,一直没下落,并不是有意不来找你。”试探了句,沅茄还是没反应。

    窦四季疑惑,又道:“我外出时听到一个笑话,是说一个人成天逛菜场,每次都要打量茄子,却从不买。茄子贩有些不高兴,问:‘你每天来我这看茄子,怎么不买?’那人说:‘我喜欢茄子, 买了不舍得吃,不吃又会烂掉,索性不买比较好。’茄子贩说……”她的声音渐渐变低,因为沅茄猛地回头,起身朝她走来。窦四季不好再讲下去,息了声,咽了口唾沫,想到自己是穿越者,而对方不过是个配角,又重拾信心,仿佛对面隐隐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沅茄来到窦四季的面前,昂着下巴:“王爷心里没我,就别拿我当傻子。”

    “……”窦四季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

    沅茄又一冷笑,偏过身子:“我不过和他长得有六分相似,你就这般缠着我,依我说,你拿对我的心,对十分与他,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化的。你也不是个真心人吧?也是,像你这样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人,哪里会懂爱?你要真心懂,也不会守着一个,还占着那么多个了。”又话锋一转:“你今日来看我,怎么不送礼物?”

    对王爷不敬,还当面要礼物?窦四季暗暗吃惊,赔笑道:“带了,怎么可能不送。”在自己身上掏了掏,摸出一个昨日吟愫塞给她的香囊。

    沅茄一脸嫌弃:“王爷拿这种东西糊弄我?什么货色,我不要它!”又盯上了窦四季的外衣:“你若有心,把你的衬衣留下。”

    还有这种事?窦四季道:“这怎么行。”

    沅茄冷冷一笑,走到衣柜边,打开,里面是各色肚兜,冲窦四季扬眉:“王爷送我也不止这些了。今日是怎么了?”

    吕湫瑟到底在玩什么?窦四季无奈,只好脱了衣服给他。她下楼,老鸨还笑眯眯的,窦四季想到该给点小费,摸了摸,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应该是忘在沅茄那了吧。窦四季忙道:“不好意思,本王有东西落在沅茄那了,再去看看。”

    老鸨呵呵笑着:“王爷请自便,就是把人落下了也不要紧。”

    窦四季上楼梯的脚步滑了一下。不一会,她回到沅茄的房间,看到外衣不见了,便问沅茄:“我的钱袋子你又看见吗?”

    沅茄说:“你丢了钱找我做什么。”

    这怎么那么像阎婆惜的套路?窦四季要抓狂了,慕南椿说的隐藏剧情,不会就是“蓝屏芬怒杀沅茄”吧?那可是能写进话本说书里的。窦四季可不想这么干,她现在是王爷,还缺这点钱吗?就怕这钱袋子留下什么隐患。她得跟慕南椿说下,将她丢了钱袋子的事传出去,到时出什么事可不关她的了。

    窦四季不欲久留,立刻就走。沅茄忽然叫住他:“慢着!”

    窦四季回头,沅茄朝她丢来一个东西;“这笔的兔毛都秃了,你下次来时,多带几支好的。”

    他一个男倌,要毛笔做什么?窦四季望见桌上还有好些笔筒,插着许多毛笔。

    出来时,窦四季看到慕南椿没走远,就在一家点心铺前和店家说笑。他一转头,看到她,面纱下隐隐透出浓浓笑意,甩着发辫冲她走来。

    “王爷。”慕南椿行礼。

    窦四季发现周围的行人都在看自己,连忙对慕南椿悄声道:“我们去河边吧。”

    “是。”慕南椿忍住笑。

    二人走的时候,窦四季还把沅茄的事说了,慕南椿眯起眼:“你做得对,这对以后的剧情有推动作用。”

    “那个沅茄……”

    “是花魁,因为长得和何香有点相似,吕湫瑟时不时找他作耍,可他经常拿钱周济一个叫屠涩的书生。”

    “哦,花魁和书生的戏码,这种唐传奇可多了。”

    “不一样,屠涩对沅茄完全是利用,沅茄对吕湫瑟也是利用,吕湫瑟也并非真心喜欢沅茄,不过是当做消遣。”慕南椿指着对面说:“要找的人在那。”

    窦四季一看,河边坐着一个身穿白裙的人,不断丢着鹅卵石,扑通扑通,溅起一阵阵涟漪。她忙走过去,道:“这位姑娘……”那人一颤,转过头来。窦四季乍然看到那张略有些英气的脸,愣了愣,那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嘴唇哆嗦:“你……”

    慕南椿直截了当地说:“花神雕像上的胡须是你贴上去的吧?”

    那人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

    窦四季也大吃一惊,就这样直接说?证据呢?

    慕南椿淡淡道:“女帝曾给花神雕像抹上一层香,这种香味七日洗不尽。花神庙一向非闲杂人等能进去,而你身上有那么多香味,为的就是遮盖住那香吧?”

    那人低头,忽然又抬起:“是,是我做的,你们想拿我,我也无话可说。”

    这么干脆?窦四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那人说:“还能为什么,不爽呗。”她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按照律法,你这样是要坐牢的——”窦四季注意到她袖子里的伤痕,“这是什么?你这些伤哪来的?”

    她忙掩住:“没什么……”

    慕南椿眉头一皱,才迈出一步,那人就变了脸色:“你别过来……”转身要跑,却被两人拦住,争斗间,两个馒头掉在地上,那人的胸顿时瘪下去不少。

    一阵沉默。

    “你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