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四时花开
9、找上门来
    “禀告王爷,那个常瑗并不在名单上。”

    窦四季挑起眉梢:“那有个叫谷甫的考生吗?”

    侍女去而复返:“也没有。”

    看来她暗中给谷甫讲的道理他听进去了,本来就是,明明自己有实力,偏要替别人考,赚到便宜的也是别人。咳咳,虽说那人是他的妻主,可常瑗成天在家不劳而获,怎么也说不过理去。等半年后又会引来一次考试,届时她设法向女帝提议,怎么也要让一些男子也能加入,这样不光帮了谷甫,也可以给一些困在家中的其他男子带来希望。当然在这期间,谷甫得在花神庙借宿好久了。

    窦四季正琢磨着,忽见对面经过一个长衫男子,定睛一看,正是谷甫。窦四季叫身边的侍女都留在原地,自己过去,对着谷甫笑道:“谷兄,你是来看榜单的吗?”

    “王爷?”谷甫睫毛颤动,没了之前在河边的放纵,惶恐地对着窦四季施礼,小心打量窦四季的脸色,“草民是来看名次的。”

    “哎呀,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你考得怎么样,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窦四季瞅了瞅他低垂的头,“方才我已去看了,上面没有常瑗,也没有谷甫的名字。”

    “妻主知道,草民恐怕要挨打了。不过,承蒙王爷关照,让草民能在花神庙里暂避些时日。”

    “这有什么,等明年我和母帝说,让她安排男子也能参加科考,你就能以你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参加考试了。”

    科考自古都只招女子,哪有男子为官的道理?就算会泣王有这心,女帝也不可能答应,谷甫暗想,这可能是会泣王在说笑,便没怎么在意。他又望了望窦四季的身后:“慕公子不见?”

    “他啊,今天没跟我出来。你既然在这了,我的王府离这不远,你不妨去坐坐?”

    谷甫忙摆手:“不敢不敢。”笑话。他要是答应了,不出半日就会被传开:会泣王又拐了个男人作面首。假以时日常瑗来京城,听到这风声,准会剥了他的皮、

    正说着,附近一阵喧哗,只见一个身材丰满的妇人,手里抄着擀面杖,噼里啪啦打在一个抱头躬身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十分瘦弱,哎哟叫着,没几下就被打得双膝跪在了地上。妇人破口大骂:“赔钱货!我自从娶了你来,就没生出个女儿,定是你的种不够好,倒带累我家绝后!我可是家里唯一的香火,你这罪过……”

    谷甫有些于心不忍:“这男子也没什么过错……”

    窦四季想起曾看到的一条新闻,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见谷甫已经同情地走到了男人旁边。窦四季来不及阻止,谷甫已经双手扶住妇人打下擀面杖,恳切道:“这位太太,生儿生女都是命中注定,岂能人为?与其在这里闹得出丑,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法子,或许可以弄些偏方,或收养,也强似在这里把家丑外扬啊。”

    窦四季暗道不好,果然妇人一把推开了谷甫,力道之大,仿佛掀起了一阵大风,谷甫的衣摆都飘飞在半空。谷甫踉跄了几步,后背撞到了人,那人迅速避开。谷甫略略站定,那妇人却破口大骂道:“你是什么人,也管来插手我家的事?这男人是我花了五两银子娶来的,任我骑任我打,他害我生不出女儿,就活该遭打,你一个外人插手做什么?不会是和他有私情吧?”又对着男子狠狠打,揪住耳朵:“好哇。敢情你给我一个绿帽子戴!还是个男的!我辛苦在外赚钱,你倒在家里享受,还不安分,找了这个来气我?”

    谷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愤:“你胡说……”

    妇人丢开男子,又近前几步,一根手指在他额头狠狠一戳:“我也不敢要你了,你还是回你家去,别再上我家门了!”

    男子原本还跪在地上喘气,此刻艰难地爬到妇人的脚下,双手抱住她的腿,抬脸恳求道:“太太,求你不要赶走我,我和那人真的不认识啊……我从没见过他,我是真不敢背叛您啊……您还想打我哪,尽情打,只求别赶我回去!”又对谷甫怒目而视:“我和你认识不成?不认识你惹我的妻主生气做什么?害妻主生气不理我,要把我赶走!”

    窦四季眼角抽搐个不停,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吐槽这小说的剧情了,毙稿是有原因的!这不是张爱玲《传奇》里的短篇故事吗,怎么又串到这里来了?只不过男女地位颠倒,可核心不变。等她回原来的世界了,一定要好好警告那写手,别什么都客串。现在她已经越来越肯定这是个小说世界,漏洞百出,甚至有了新的怀疑:这里既然女子为尊,那女子肯定在哪方面胜过男子。烨国那边,她猜应该是男子力气多,干的活多,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可这里呢?

    谷甫的话把窦四季拉回了现实::“我是看你被打得可怜,与你说几句话,你既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日后挨打,也不要再叫可怜!”

    男子还骂骂咧咧,说谷甫的不是,窦四季忙把谷甫拖走,边走边安慰:“算了,可怜人只有可恨之处,他被打也是事出有因的。”

    而窦四季不知道的是,何香已经带了一批人马,霸占了会泣王府的大门:“不知道这个吕湫瑟在玩什么花样,我一定要把这个朝三暮四的坏女人逼出来!”

    “公子,您别干傻事啊。”旁边的几个仆从内心叫苦不迭。

    何香冷冷一哼,抚摸着一条粉色小皮鞭:“我今天就站在这里,她吕湫瑟要是不出来,我、我就在这……等半个,不,一个时辰,要是她不出现……以后就别想踏何府的门了!”

    仆从们愁眉苦脸,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忽然道:“哎,那不是会泣王吗?”

    何香几乎是如箭一样射出去,高喝:“吕湫瑟!”声音清亮透彻,隐含愤怒和不满。

    对面的一行人,为首的颤了下。

    本来窦四季还在和谷甫讲话,好说歹说要带他去见慕南椿,骤然听见被人喊名字,一惊。要知道在这京城,敢当街喊会泣王名字的人可不多。她正惊疑着,却见一个人身穿月白色长袍,戴着一顶笠帽的男子。风微微吹动,蓝纱下的面孔影影绰绰:“你日来我府上,是何意!”

    会泣王府周围没什么店铺,范围又大,人相对不多,可路上总有些行人,一旦发现不对,立刻会去支会熟人,知道的人又来看热闹,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他们都指指点点:“这不是何丞相家的公子何香吗,他怎么来了。”

    “还用说,准是会泣王又在哪里开罪了他。”

    “哎,我发现会泣王旁边还有一个男的,是不是新欢?”

    “有可能,会泣王有了新欢,不再喜欢何公子,何公子就生气,找上门来问。”

    “哎呀,你们真是想多了,何公子会喜欢上回寝室?肯定是有别的事。”

    “啧啧,上回会泣王给何公子放风筝,被人误以为是空袭,闹了好大一场乌龙,当时会泣王当众向何公子赔礼道歉,不知道这次又是怎么个收场。”

    “听说何公子叫了会泣王的名讳?在整个京城,除了女帝,估计也只有他敢直呼会泣王的名字了。”

    “他也不过是仗着会泣王的宠爱罢了。没想到是这主子来,这下有好奇看了!”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落到了窦四季的耳中,她立刻想到自己要扮作舔狗,以免被人发现端倪,可是……窦四季赔笑道:“我上门与令慈说说话,因久等公子不来,恰好有事,就先告辞了。”

    蓝纱下一声冷哼:“既如此,你怎在这街上闲逛,而不去办要事?”

    “这不正要去吗,路上给耽搁了。”

    蓝纱下目光一扫,锐利起来:“那你旁边这位是……”

    窦四季忙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

    蓝纱微微上扬,不再细追究:“你上次答应送我的礼物,怎么没带来?”

    窦四季不清楚吕湫瑟要送何香什么,慕南椿这会儿又不在,只得道:“我忘在府上了,要不现在进去……”

    “撒谎!”何香恼羞成怒,“你根本就没买!”

    窦四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可巧一个身影自大门飞出。慕南椿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一个精雕细刻的木盒子,交给何香旁边的小厮,信步到窦四季的跟前,行了个礼:“王爷。”

    窦四季庆幸地点头。

    慕南椿又转身,对何香道:“何公子,王爷早在答应公子的那天就买来了,一直存放在卧房里,任何人都不得擅动。在下因在里头听见动静,恐王爷被误会,只得将其带出。王爷若是要责罚,在下无怨言。”

    “你都帮我……本王解围了,本王怎么会怪你呢?”

    小厮把盒子交给何香,何香一推开,看着慕南椿冷笑:“你倒是乖觉。”

    慕南椿垂睫:“在下不敢。”

    “罢,这礼物,我可收不起。”

    慕南椿道:“何公子没什么事的话,不如放王爷进府。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围着,也不好看。”

    何香抿着唇,凝望了窦四季片刻,叫人原路返回。行到半途,=何香满面怒容:“那不是吕湫瑟。”

    旁边的小厮大吃一惊:“公子,你在说什么?”

    何香沉声道:“我说她是个冒牌货!”从小厮手中夺过盒子,打开一闻,扑面而来的一股荷花胭脂味,他丢弃到一边,嫌恶道:“这是上哪找的冒牌货?不会是吕湫瑟玩过了头,被人掉包了吧?哼,许是我之前对她稍有些和颜悦色,她就得寸进尺起来,越发长了熊心豹子胆。”

    小厮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是会泣王吧,这模样也没变啊。”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何香暴跳如雷,一甩鞭子,策马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