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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女二男一台戏
    中状元的叫屠涩,窦四季一听这名字,就觉得是炮灰,因为慕南椿提供的大纲并没提到这名字啊!

    “说起来,我在这世界发现了好多bug,除却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我觉得何香也不合理。不是说他得了绝症吗,怎么还生龙活虎的,差点把鞭子打到我脸上了!”

    慕南椿道:“那是你小看人了。何府是什么所在,何丞相有千万种法子弄来延缓病症的药物,虽说效果不如长生草,可到底能抑制住病势。再说,你只看何香在外风光无限,背后还不知他怎样受病痛折磨呢。”

    窦四季古怪地看着慕南椿:“有点道理,可你怎么知道的?”

    “又来了,我不是说了,我比你先到这里,对这里有个更深入了解。”慕南椿眸光山说了下:“不说这个。你去楚馆那天,丢了件信物是不是?”

    窦四季点头:“对,我去花楼找沅茄,落了一块玉佩来着、我只在他房间里待过,应该是忘在那的,他却说没有。”

    慕南椿双眼弯起,如一只捕捉到猎物的小狐狸,眸里露出得逞的光:“这就为接下来的剧情做铺垫了。”

    原来那天沅茄把窦四季的玉佩扣下来,等他的情人屠涩来时,把东西给她。屠涩参加科考,故意在监考官面前露出信物。监考官误以为屠涩是会泣王有意照顾的人,就对其大量大放水,导致屠涩中了头魁。

    听了慕南椿这么一解释,窦四季大吃一惊:“写手给我的大纲不是这样的!不是说考官贪污受贿吗,怎么变成……我什么时候成从犯了?”

    慕南椿斜眼一瞟:“我建议他改了,原本的剧情是。吕湫瑟听了沅茄的枕头风,给屠涩开后门,后来发现自己被戴绿帽,恼羞成怒,杀了屠涩,而沅茄怀恨在心,偷逃出去,却被会顾王暗中周济。最后吕湫瑟落难时,沅茄在她背后捅了一刀。”

    “呃,这刀是真的刀还是抽象的说法?”窦四季心存侥幸心理。

    慕南椿看着她似笑非笑:“反正你只要揭穿他们,就没后面这些事了。”

    “也是,得先下手为强。屠涩是靠着我的信物赚到了状元之位,这不光对其他考生不公平,连我也莫名地被利用了一把。”

    “你想好怎么接穿他们了吗?”慕南椿笑了笑,补充一句,“大纲里可没提做法哦。”

    “怎么这个时候就不提起了呢,”窦四季愁眉了片刻,忽然想出主意:“有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直接去找考官吧。”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窦四季和慕南椿下了马车,来到一座宅邸前。负责这次科考的主考官鹿壶在门口等候多时,她似乎预料到吕湫瑟会来,特意和一帮侍女出来迎接。窦四季镇静着脸,慕南椿头戴笠帽,冷冷跟在她身侧,后面跟随着识识等仕女。鹿壶领着他们穿过一个花甬,拐过一个亭子,抵达正堂,邀人坐下。窦四季客套了句,随后一摆手,让其他人都退去,仅留下慕南椿。鹿壶眸光闪了闪,等茶送上来后,让她的下人也都出去。鹿壶喝了口茶,不发一声。

    窦四季笑道:“鹿大人,你可知道本王为何来找你?”

    “若是下官没猜错,王爷是为屠状元的事来的吧?”鹿壶放下了茶盏,平静着脸,双手交叠在膝上。

    “鹿大人聪明。”窦四季暗暗对这个贪官咬牙切齿。

    鹿壶自以为得了天大的功劳,得意之色显露于脸上:“王爷放心,下官一眼就认出屠状元身上的玉佩,正是王爷的信物,因此特意在改卷上留情,不负王爷的安排。”

    “你倒是乖觉,我都没跟你打招呼,也没送你什么,倒是先安排下去了。”窦四季似笑非笑道。

    鹿壶脸上渐渐变了颜色,双眉微垂,勉强笑道:“哪里,那个人中不中,还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窦四季冷笑道:“本王今日前来,就是为找寻前几日丢失的玉佩,想不到竟落到了这人手上,还白便宜了他一个官职。”

    “什么?”鹿壶大惊失色,“王爷的玉佩丢了?!”

    窦四季恨铁不成钢道:“不然本王做什么帮村那人,是太空闲了吗?”

    鹿壶后背渐渐爬上一层冷意:“那可怎么办,科考的榜子已经张贴了,现在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新科状元是屠涩。这……王爷,您不如就做个顺手人情,借此去把玉佩要回来?不然他那么一直霸着您的玉佩,惹下什么祸可怎生是好……”

    窦四季还没说,慕南椿抢先开口:“大胆!王爷倒要你来教怎么做事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教王爷做事,只是提一个小小的意见罢了,而且,”鹿壶抬头,看着慕南椿,目光流露出不屑和鄙夷:“下官和王爷说话,你一个下人怎么也敢插嘴?”又看窦四季阴沉的脸色,心里有些害怕,刚想说些讨好的话。却听慕南椿道:“是,我身份低微,自然在这说不上什么,可我要是把屠涩带来了呢?”

    窦四季原本还想批评鹿壶几句,竟敢对慕南椿无礼,然而听见慕南椿的话,不由讶异:“你什么时候去抓人的?”这个慕南椿,怎么什么都不跟她商量!

    慕南椿展眉:“还不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将双手拍了拍,不一会,两个下人抬着一个一人长的箱子进来,他一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又重新盖上。

    鹿壶皱眉:“这是……”

    慕南椿微笑道:“别急。”他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抄起一张桌布,盖在箱子上,又浮起双手,做魔术似的念念有词,然后将桌布一掀,盖子一打开,里面已经蹲着两个人,形容狼狈,用麻绳五花大绑着,嘴里堵着旧布,俨然是刚才话题里的屠涩和茄夹。

    窦四季惊异之余,更觉震撼,很想问慕南椿的副职是不是魔术师,这大变活人的技术可不是一般人会的!箱子内,屠涩和沅茄正呜呜呜发着声,尤其是沅茄,一开箱就瞪着窦四季,待后者走近时,他挣扎得更厉害了。

    鹿壶冷汗冒下,这绑架罪过可不小,但对方是会泣王……她吞了口唾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王爷还真是有备而来。”

    窦四季并不知情。她干咳几声,上前先取下堵在沅茄嘴里的布,沅茄“哇”的道:“王爷,沅茄好端端的在绣房念诗,不知怎的头脑发晕,没了知觉,等醒来时,已经动弹不得,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小地方,沅茄真是害怕极了,好不容易再遇到王爷,王爷可要为沅茄做主啊!”

    这和那天甩脸色给她瞧的是同一人吗?窦四季看向屠涩,故意问道:“这位是……”

    沅茄眼珠转了转:“这是为沅茄送东西的闲汉,她来给茄夹送东西,结果也闻到那股异香,沅茄醒来时,发现她也在附近。”

    窦四季暗暗吐槽:太假了,而且闲汉是什么鬼?古代的外卖小哥的确有“闲汉”的称呼,但放在一个女的身上真的合适吗?回去她要写手说清楚!

    屠涩眼瞳睁大,“呜呜呜”的声更大。沅茄有些心虚,拼命给屠涩使眼色,可屠涩仍不识趣地挣扎。窦四季把抹、布拿开,屠涩道:“呸!你这个贱人,我好心好意给你送吃的,你竟敢说我是……”

    沅茄急声打断:“这位闲汉,今日拖累到你,是沅茄的不是,还望您能多体谅。这位是会泣王,平日对沅茄十分上心,是对茄夹最好的人,今日的事她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鹿壶尴尬地咳嗽了声。

    慕南椿环抱手臂,靠着身后的一根柱子,马尾发稍铺在肩上:“王爷,您看如何处理?”

    窦四季耸耸肩,对沅茄道:“沅茄,那日我落下的玉佩,可是被你拿去了?”

    沅茄瞪大眼,猛然摇头,身子颤抖:“王爷,往常您送了沅茄不知多少东西,沅茄都好生收着,从来都没有设么玉佩。即便是有,只要王爷说一声,沅茄什么时候都让人给您送来。”

    窦四季故意偏过脸,语调上扬:“这可就奇怪了。本王有些不明白,你今日这般和颜悦色地和本王说话,还记得丢玉佩的那日,你可不是这样的。”

    沅茄变了脸色,眼神闪了闪,随后跪下,挤出一些眼泪,作出楚楚可怜状:“王爷,那日沅茄受了委屈,王爷来的不巧,沅茄把气撒在您身上,事后沅茄追悔莫及。”

    慕南椿环抱的手臂放开,走至窦四季的身旁:“那你怎么没找王爷道歉?”

    沅茄道:“这不是心想王爷下次还会来,打算等下次王爷来时赔个礼,哪知王爷自那日没再来过,让沅茄盼望得度日如年。王爷,沅茄纵有一时任性,对您也有千百日的温柔,还请您不要计较那天沅茄的怠慢,沅茄求您了,沅茄有哪里不好,您说,沅茄都会改的。”

    “沅茄,你快起来,做什么求她!你以前那般讨好她也就算了,如今我已是……”屠诗的话还没说完,沅茄就变了脸色,打断道:“这位闲汉,沅茄说的,都是和王爷的私事,与外人无关。对王爷好,是沅茄一厢情愿,王爷纵然名声不好听,可到底是会泣王,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窦四季决定不再演了:“沅茄,你不用再说了。那日是你拿了我的玉佩,给了这屠涩,让她中了状元吧?”

    沅茄骇然变色,屠涩当先开口:“王爷你不要血口喷人!虽说您是王爷,可不能空口白牙诬陷别人,什么玉佩,小人不过和沅茄萍水相逢,是他的什么人,敢拿玉佩赠我?”

    鹿壶轻咳一声:“我说,你们是不是把本官忘了?”

    屠涩看去,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这个换了衣服的好像是主考官,再看看窦四季,脸色大变。窦四季道:“主考官就在这,屠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屠涩冷笑道:“有什么好说的。”当先对着考官弯腰:“原来您就是对小人有恩的大人,要不是您选中了小人的卷子,小人还不知在哪座庙里读书呢。”

    鹿壶为难地看窦四季:“王爷,这……”

    沅茄索性也不装了,身子倾向了屠涩,扬起下巴。反正是这主考官给了屠涩头魁,要是揭穿,那鹿壶的乌纱帽也没了。别看他们现在是三对二,实际上,鹿壶也算自己人,他可不信主考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鹿壶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不敢明面上说出来,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会泣王会作何安排。

    沅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和何香有六分相似,故意绕着发丝,道:“王爷,事已至此,无渴望,您不如就成全屠涩吧。实不相瞒,沅茄以前陪客时,经常遭人刁难,还是屠涩每每出手相助,沅茄一直想报答她这份恩情。王爷,不如您……您可以放心,沅茄的心里,装的全是您!”

    一时,所有目光都头像了窦四季。慕南椿安安静静在旁看戏,含笑着不发一言,而窦四季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也会被这么众星捧月般的关注。她笑道:“做了就是做了,不该得的名位不该得,沅茄,你都这么大了,不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