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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凋谢
    系统道:“这是剧情设定,我也没有办法的。”

    吕平平道:“算了,反正只要我攒到积分,要什么样的帅哥没有。”又盯着慕南椿的背影直出神。

    鲍葭开了一天店,生意极差,等窦阑来帮她一起收摊时,半句话也不讲。窦阑只当她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想着回去再解释也不迟。哪知等他把最后一样东西搬进来后,鲍葭“呯”地摔上了门,抄起一根擀面杖,朝着窦阑打来。窦阑轧一听见强劲的风声,身子立刻紧绷——这段时间他已经对这形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往旁边躲,鲍葭气得眼中欲喷火:“有种你别躲!”

    “我又哪里惹着你了?”窦阑闪身到一旁,口气却很弱。

    鲍葭横眉竖目,一手叉腰,擀面杖指着窦阑的鼻子:“今天两个王爷到我摊上,都是冲你来的。会泣王我不去说她,毕竟是你的前主,可会顾王好端端的怎么也来了?莫不是你与她有什么私情,她听说我虐待你,要为你撑腰?真是没天理啊!”她甩了擀面杖,坐在地上撒泼捶地,“我明媒正娶把你迎进门,指望延续我鲍家香火,哪知你没种,来了一年半载也没下过蛋。后来你被会泣王拐了去,四年也没动静,可知你就是个没种的。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花了那么多钱娶来的丈夫,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活了大半辈子,连个孩子也没有,我招谁惹谁了啊。”

    窦阑本有些不满鲍葭的蛮横,可见她坐在地上哭闹,心情烦闷,偏偏自己说不出理来——理说得来,但说不出口。他只道:“我和会泣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今天你也看见了,我从此和你一起过日子,与她断绝往来,你就不要再计较。至于会顾王,我在会泣王府时见过她几面,可能是你近来打得狠,左邻右舍,隔墙有耳,听了去,告状给她,也是有可能的。”同时心里暗暗窃喜,要是鲍葭能因此害怕,不再打他,他也不用一天到晚紧张地过日子。

    鲍葭呜呜哇哇道:“我哪里打过你?你没听说打是亲,骂是爱吗?我打你也是为的你好。可我细想了下,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以后不打你就是了。”

    窦阑眉梢流露出一丝喜色:“若果然如此,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鲍葭缓缓起身,拿帕子擤了鼻涕,又叫窦阑端来的水盆,洗了一把脸,待窦阑倒完了水,忽然面色变了变,飞扑上前,将窦阑按倒在地,又怕他挣扎,骑在了他的背上。

    “你做什么……”窦阑骇然道。

    “我说过以后不打你,但今天一定要打得痛快,好出了白天的一口恶气。”鲍葭两手各揪着他的一只耳朵,像对待待宰的猪一样对他。

    “宿主,别睡了,窦阑出事了。”系统极力拉扯睡梦中的吕平平。

    “什、什么?”吕平平听到“窦阑”这两个名字几乎没什么反应了,脑海里只想着慕南椿高挺俊朗的身影,但念想自己任务还未完成,忙下床:“鲍葭又打他了?”

    “打得还很凶呢,要是去晚了,可能就收尸了。”

    “这么严重?!要跟吕湫瑟说吗?”

    系统道:“你做任务还和别人分积分啊?”

    “可是我大晚上的去屠妇家里干嘛?梦游?啊,我知道了,我就说白天落下一个要紧东西,恐怕丢在那里,想来找找。”吕平平一拳打在手掌上,号令下人跟随,风风火火赶去了鲍葭家。

    大门紧闭,轻轻用手指打了几下,声音比蚊子叫还轻。吕平平摩拳擦掌:“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了。”她积攒了力道,吆喝一声,一腿飞劈过去,大门顿时裂开,好些木渣弹出,还有一阵薄薄的白雾。

    “宿主好身手!”

    吕平平神气地擦了擦鼻子,中气十足道:“快些救人……啊不,找东西!”

    下人们冲进了院子,房屋亮着灯,可能里面的人听到了刚才好大的一声,没什么动静了。吕平平给下人们使了眼色,下人们立刻给她让出道,吕平平顺势做着腕关节运动,运足了劲,一拳打出,哪知半途门自己开了,一张脸钻到了拳头前,吕平平神色一变,忙及时止住,胸口略微发疼。

    她收了拳头,对面色惨白的窦阑道:“窦公子,白日我来你们这儿,丢了一件要紧东西,不知你们是否拿了去,特意来问问。”又注意到他发红的耳朵,好像煮熟过的:“你受伤了?”

    窦阑脸色更加白了:“没……”

    吕平平皱眉道;“那个鲍葭,别人来投诉好几次了,家暴丈夫,像什么样子。”听见屋里呜咽的声音,心里疑惑:“里面怎么了?”

    窦阑身子抖了下,慢慢让开道,屋里鲍葭抹着帕子,道:“王爷,您来了?您来得正好,窦阑这男人,他敢打妻主,还有没有王法了?!”

    “什么?他——打你?”吕平平的手指在指了窦阑后,又指着鲍葭,在看到鲍葭一脸委屈的表情后,笑了:“鲍夫人,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有暴力倾向,惯会打丈夫的,只有你打男人的份,没有男人敢打你吧?再说窦阑这身板,拎个水桶也行,要是敢打你,不怕被你当猪一样绑起来?”

    吕平平本是无心说出口的笑话,哪知说中了窦阑的心病,他道;“王爷说笑了。”

    吕平平暗自问系统:“我现在怎么办?他们不承认家暴啊!”

    系统道:“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插不上手,也只有退出了。”

    鲍葭眼神浮起嘲讽:“会顾王不是来找东西的吗?不知是什么要紧东西,王爷早点说出来,小人赶紧找,要是迟了,以后问起,小人可担当不起啊。”

    吕平平暗自着恼,她不过随便找的借口,哪里真丢了什么。她只好说:“我现在想起了,不是落在你们这,要去下家了。”匆匆告别,就溜了。

    翌日,窦四季催慕南椿讨论大纲,慕南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朱榻上:“这都说了几次了,剧情就这么着。”

    “不对,我觉得很不对,你说窦阑的结局是病死,可我已经把取药的令牌给了他,加上有忠心的小厮照顾,他应当不太有事。更何况,鲍葭虽然对窦阑苛刻,可到底是夫妻,不至于无情到不给看大夫吧?”

    慕南椿噗嗤一笑:“四季,我发现,你的许多猜想都是建立在人性的乌托邦基础之上。你试想一下,你的前男友和你复合,他却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他病了,你还会带他看医生吗?”

    窦四季犹豫了会儿:“他没和别的女人有明确的界限,这是他不对,但这和生病带他去看医生是两码事,我不可能因为他朝三暮四而不去管,至少分手随时可以说,但他如果真的有需要,我还是会带他去的。”

    “可是这异世界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至少一些人不会像你这样。因为他们过分看重背叛带来的仇恨,会在一时恼恨下……”慕南椿还没说完,忽然住了嘴。

    门外吟愫花枝招展进来:“王爷,原来你在这里,让吟愫好找。”又瞥了下懒洋洋的慕南椿,白眼一翻,面向窦四季时充满柔情蜜意:“王爷,吟愫外出,听见了一个好消息,你可要听听?”

    “什么好消息?”窦四季问道。

    吟愫嘿嘿一笑:“听说窦阑病了,吃药也不中用,他妻主本有些银子,却舍不得像王爷这样请动太医,只叫一些没名气的小郎中来看看,药换了好几次,病反而加重了,如今怕是没几日的光景。像那样的叛徒,真是现世报。早该知道他离了王府活不成,他还恋着那屠妇,可不自作自受吗。”

    “什么?窦阑病了?”窦四季大吃一惊,这样的话,男宠不就保不住了?那她还能回去吗?

    “王爷犯不着为这喜新厌旧的人担心,窦阑走了,这不还有吟愫陪你解闷吗。吟愫外出时,还看见了一件鲜红色的衣服,像在血池里泡过一样……”

    窦四季无心听进去,喃喃道:“不好了……”她转头:“我们赶快去找他!”

    “王爷,你能这么体贴吟愫真是太高兴了,那成衣铺就在附近,老板是熟人,能打折……”

    窦四季匆匆和吟愫说了一句,就带着慕南椿走了。吟愫的笑脸僵住,半天,才恨恨地啐了一口。

    窦四季赶到时,鲍葭还不让人进去。慕南椿道:“这是会泣王,你敢拦着不成?”

    “凭是哪个王爷,也没进闺房看他人丈夫的道理。”鲍葭道。

    “你……”慕南椿说不出什么来。窦阑已经不是会泣王府的大公子了,窦四季即便想来看他,也只能打着旧主的名义,可传出去,名声不好。

    不过京城里还有比吕湫瑟名声更臭的人吗?

    窦四季强行进去看他,窦阑很虚弱,缓缓睁开:“王爷,窦阑……求你一件事……”

    窦四季听不大清,挨近窦阑的胸口,仔细听。他说:“不要动窦家人,也不要动鲍葭。”

    他的两只耳朵都有指甲的抓痕,虽然被长发遮住,可仍有些露出来。窦四季咬唇:“你这么做,值得吗?”

    窦阑笑了:“我这一生,性差踏错,本就是罪有应得啊。”

    不是的!不是的!窦四季呐喊,想说,可他已经疲惫又痛苦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