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恩爱背后
梅夜沐见了游砚凛，如同见到肉包的饿狗，赶忙搀上游砚凛的胳膊，又摆出那一副小白莲的可怜模样。
“凛姐姐别怪罪……是、是阿沐不懂事，惹王夫哥哥生气了……”
“我、我与瑞易关系颇好，想问王夫哥哥要瑞易陪陪阿沐……”
梅夜沐的音调低下去，方才摆出的架子全然不要，可怜巴巴地拉着游砚凛的胳膊撒娇，眼眸里盈出一汪清泉，咬着唇。
跟刚刚盛气凌人的梅小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阿沐一个人在相府实在是太孤单了……可能是动了王夫哥哥的心头肉吧，王夫哥哥便对我生气了……王夫哥哥对不起……阿沐再也不敢了呜……”
梅夜沐暗暗地向沈慕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好一个倒打一耙！
沈慕看到如此，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一向是藏不住事的人，心里头不爽，脸上表情自然也不好。
游砚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沈慕的表情，随即温柔地揉揉梅夜沐的脑袋。
“你这是嗔我和师父平日里陪你陪的少了？……也是，近日朝上政事颇多，我都没怎么好好陪阿沐……若是阿沐与瑞易投缘，阿沐带走便是，好不好？”
梅夜沐喜上眉梢，紧紧地抱着游砚凛的胳膊：“阿沐就知道凛姐姐最疼阿沐了！”
看着自己妻主对梅夜沐的轻柔温哄，沈慕的心凉了一截。
呵，难怪梅小公子总是在摄政王府里如此趾高气扬。
妻主原是真的宠爱梅小公子……
再想想游砚凛平日里对自己，交际甚少、又将他安排在了离自己寝居远的院子居住。
在游砚凛这里，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
他不甘心，不想咽下这一口气。
刚想出声告诉游砚凛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太医便凑了上来，给沈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给沈慕把起了脉。
沈慕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是游砚凛交代的吗？
是游砚凛要他咽下这一口气是吗？
沈慕满眼失望，顺从地将胳膊递给老太医。
又忍不住地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游砚凛眼中含笑地与梅夜沐交代了什么。
梅夜沐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便带着瑞易走了。
他也许嫁给了一个自己不该嫁的人吧……
沈慕心中悲戚。
可太后旨意，沈慕没有一丁点反抗的资本。
看着梅夜沐走远，游砚凛松了口气，转过身凑过来询问老太医：“如何？”
老太医皱着眉头，捋了捋胡子，定定地注视着沈慕，语气中颇有责怪：“王夫本就体弱，今儿个还大动肝火，瞧起来王夫是被梅小公子气得不轻啊……”
看到游砚凛眼中的关切，不知是不是火气没消，沈慕别过来脸去不愿与她多说什么。
一旁的瑞迹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屡屡给游砚凛磕头。
“殿下，请您给王夫作主……梅小公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游砚凛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瑞迹，摆摆手让老太医和小厮们退下。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游砚凛便示意瑞迹详细解释。
瑞迹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一不差地娓娓道来。
说是瑞易蓄意勾引，惹得沈慕不悦，不仅不知悔改，还屡次顶撞沈慕。就在沈慕要施以杖责以示惩戒时，梅夜沐以一己之力保下了瑞易免受皮肉之苦。
游砚凛的脸色变了变，若有所思地摩挲手上的白玉扳指。
“既如此，将他送给阿沐不是更好吗？”
沈慕闻言，气火攻心怒吼道：“你当真这么宠他！”
“……本王之意，绝对并非王夫所想。”游砚凛见状，叹了口气坐到沈慕身边，温柔地轻轻抚顺沈慕的背，想试图安抚气得炸毛的沈慕，“阿沐自小爱慕本王，又因此妒忌不少围在本王身边的男子。瑞易又蓄意勾引。你以为……瑞易到了阿沐手里能过得好么？”
沈慕怔愣了一下。
见沈慕还是很懵，游砚凛继续解释道。
“你罚他，不过杖责，还会让他和阿沐更同仇敌忾。而阿沐……擅妒、心思重、为人狠辣，若是此人当着阿沐的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阿沐定不会让他好受。”
“与其脏了你的手，给你传出去一个暴戾的名声。倒不如借阿沐的手。”
原、原来……梅小公子的真面目，其实游砚凛心里都有数的吗？
“我还以为你……”
沈慕感觉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认识游砚凛这个人。
游砚凛无奈地笑了笑。
“我在朝堂多年，怎会连男子的一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只是阿沐是梅相与其爱夫的独子。他平日里使计策、泼辣些，梅相都纵着他。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游砚凛对上沈慕的眼睛，目光灼灼，语气坚定道：
“你我二人成婚，虽是太后懿旨所迫，但你沈慕，也是我游砚凛堂堂正正、明媒正娶过门的正夫。正夫该有的权势，我承诺一样不少你。”
“倘若他欺负你，你大可不必忍着。就当教训他是了——谁都不必惯着他的。”
沈慕怔怔地看着游砚凛，点了点头。
大抵是游砚凛眼中的坚定影响了沈慕。
“妻主……”
他心底生了些勇气，轻轻低声轻唤，将自己的脑袋依偎在游砚凛的怀里。
“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游砚凛嘴角噙着笑，轻轻地抚摸沈慕的头，“既嫁给我作正夫，你我夫妻二人便是一船同心，以后若有难处需要我帮的，向我提出便是。”
她将沈慕圈在怀里，用力地拥抱着。
沈慕顿觉鼻子有些酸涩，他抿了抿唇，将头埋得更深。
原来其实妻主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并非厌弃他……
这夜，游砚凛歇在了沈慕的房内。
次日清晨，天仍灰蒙蒙地未亮。
游砚凛如往常一般醒的极早。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生怕惊醒仍在榻上酣睡的沈慕。
侍女捧着朝服前来伺候更衣，游砚凛一边配合地伸手让侍女服侍，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慕的睡颜。
沈慕的皮囊虽并非是出众的，却是十分耐看的。
他没有阿沐的明艳，有如同月亮一般的温润，教人忍不住贪恋那柔美的光。
性子又是这样的温和稳重，遇事总能顾全大局，府中的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
不会像其他小公子那般娇气，不会缠着她要宠要爱……
就是身子弱了些，其他哪哪都好。
只可惜……
游砚凛眸色一冷，淡淡地离去。
梅相府离摄政王府不远，她便养成了梅相一起上朝的习惯。
梅相懒洋洋地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咒骂上朝时间太早，根本睡不够。
“义母晨安。”游砚凛温笑着行礼。
见到自己的宝贝养女，梅相对上早朝的怨气瞬间消散，心情都好了不少。
二人一阵寒暄后，屏退身边的侍女小厮，共同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行使的车轮声、马蹄声，打破了清晨朦胧的宁静。
梅相哼着歌儿，勾唇：“那枚被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如何？可还安分？”
她语调平常得仿佛是在讨论菜场的鲜鱼几斤钱。
“迄今为止，沈慕并未和方太后有所联系。表面上有所归顺，不知真假。还须静待时日观察。”游砚凛道。
梅相若有所思地挑眉。
“看来沐儿的施压也并非无效，果然啊……有些时候就是需要放纵他这蠢性子。”
游砚凛并未作声。
她是梅相一手养大、教大的，梅相从来最擅利用。
连自己的亲生独子也不放过……
梅相知道自己的儿子善妒、爱慕自己的养女多年，也知道依梅夜沐的性子，定然会因摄政王夫一位屡屡登门欺负沈慕。
也正因如此，她的宝贝养女才能有机会收复沈慕这枚棋子的心。
而这枚棋子，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成为她们和方太后博弈盘内的变数之一。
马车叮铃作响，渐渐隐没在漫天微亮的天色里……
“凛姐姐别怪罪……是、是阿沐不懂事，惹王夫哥哥生气了……”
“我、我与瑞易关系颇好，想问王夫哥哥要瑞易陪陪阿沐……”
梅夜沐的音调低下去，方才摆出的架子全然不要，可怜巴巴地拉着游砚凛的胳膊撒娇，眼眸里盈出一汪清泉，咬着唇。
跟刚刚盛气凌人的梅小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阿沐一个人在相府实在是太孤单了……可能是动了王夫哥哥的心头肉吧，王夫哥哥便对我生气了……王夫哥哥对不起……阿沐再也不敢了呜……”
梅夜沐暗暗地向沈慕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好一个倒打一耙！
沈慕看到如此，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一向是藏不住事的人，心里头不爽，脸上表情自然也不好。
游砚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沈慕的表情，随即温柔地揉揉梅夜沐的脑袋。
“你这是嗔我和师父平日里陪你陪的少了？……也是，近日朝上政事颇多，我都没怎么好好陪阿沐……若是阿沐与瑞易投缘，阿沐带走便是，好不好？”
梅夜沐喜上眉梢，紧紧地抱着游砚凛的胳膊：“阿沐就知道凛姐姐最疼阿沐了！”
看着自己妻主对梅夜沐的轻柔温哄，沈慕的心凉了一截。
呵，难怪梅小公子总是在摄政王府里如此趾高气扬。
妻主原是真的宠爱梅小公子……
再想想游砚凛平日里对自己，交际甚少、又将他安排在了离自己寝居远的院子居住。
在游砚凛这里，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
他不甘心，不想咽下这一口气。
刚想出声告诉游砚凛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太医便凑了上来，给沈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给沈慕把起了脉。
沈慕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是游砚凛交代的吗？
是游砚凛要他咽下这一口气是吗？
沈慕满眼失望，顺从地将胳膊递给老太医。
又忍不住地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游砚凛眼中含笑地与梅夜沐交代了什么。
梅夜沐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便带着瑞易走了。
他也许嫁给了一个自己不该嫁的人吧……
沈慕心中悲戚。
可太后旨意，沈慕没有一丁点反抗的资本。
看着梅夜沐走远，游砚凛松了口气，转过身凑过来询问老太医：“如何？”
老太医皱着眉头，捋了捋胡子，定定地注视着沈慕，语气中颇有责怪：“王夫本就体弱，今儿个还大动肝火，瞧起来王夫是被梅小公子气得不轻啊……”
看到游砚凛眼中的关切，不知是不是火气没消，沈慕别过来脸去不愿与她多说什么。
一旁的瑞迹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屡屡给游砚凛磕头。
“殿下，请您给王夫作主……梅小公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游砚凛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瑞迹，摆摆手让老太医和小厮们退下。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游砚凛便示意瑞迹详细解释。
瑞迹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一不差地娓娓道来。
说是瑞易蓄意勾引，惹得沈慕不悦，不仅不知悔改，还屡次顶撞沈慕。就在沈慕要施以杖责以示惩戒时，梅夜沐以一己之力保下了瑞易免受皮肉之苦。
游砚凛的脸色变了变，若有所思地摩挲手上的白玉扳指。
“既如此，将他送给阿沐不是更好吗？”
沈慕闻言，气火攻心怒吼道：“你当真这么宠他！”
“……本王之意，绝对并非王夫所想。”游砚凛见状，叹了口气坐到沈慕身边，温柔地轻轻抚顺沈慕的背，想试图安抚气得炸毛的沈慕，“阿沐自小爱慕本王，又因此妒忌不少围在本王身边的男子。瑞易又蓄意勾引。你以为……瑞易到了阿沐手里能过得好么？”
沈慕怔愣了一下。
见沈慕还是很懵，游砚凛继续解释道。
“你罚他，不过杖责，还会让他和阿沐更同仇敌忾。而阿沐……擅妒、心思重、为人狠辣，若是此人当着阿沐的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阿沐定不会让他好受。”
“与其脏了你的手，给你传出去一个暴戾的名声。倒不如借阿沐的手。”
原、原来……梅小公子的真面目，其实游砚凛心里都有数的吗？
“我还以为你……”
沈慕感觉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认识游砚凛这个人。
游砚凛无奈地笑了笑。
“我在朝堂多年，怎会连男子的一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只是阿沐是梅相与其爱夫的独子。他平日里使计策、泼辣些，梅相都纵着他。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游砚凛对上沈慕的眼睛，目光灼灼，语气坚定道：
“你我二人成婚，虽是太后懿旨所迫，但你沈慕，也是我游砚凛堂堂正正、明媒正娶过门的正夫。正夫该有的权势，我承诺一样不少你。”
“倘若他欺负你，你大可不必忍着。就当教训他是了——谁都不必惯着他的。”
沈慕怔怔地看着游砚凛，点了点头。
大抵是游砚凛眼中的坚定影响了沈慕。
“妻主……”
他心底生了些勇气，轻轻低声轻唤，将自己的脑袋依偎在游砚凛的怀里。
“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游砚凛嘴角噙着笑，轻轻地抚摸沈慕的头，“既嫁给我作正夫，你我夫妻二人便是一船同心，以后若有难处需要我帮的，向我提出便是。”
她将沈慕圈在怀里，用力地拥抱着。
沈慕顿觉鼻子有些酸涩，他抿了抿唇，将头埋得更深。
原来其实妻主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并非厌弃他……
这夜，游砚凛歇在了沈慕的房内。
次日清晨，天仍灰蒙蒙地未亮。
游砚凛如往常一般醒的极早。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生怕惊醒仍在榻上酣睡的沈慕。
侍女捧着朝服前来伺候更衣，游砚凛一边配合地伸手让侍女服侍，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慕的睡颜。
沈慕的皮囊虽并非是出众的，却是十分耐看的。
他没有阿沐的明艳，有如同月亮一般的温润，教人忍不住贪恋那柔美的光。
性子又是这样的温和稳重，遇事总能顾全大局，府中的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
不会像其他小公子那般娇气，不会缠着她要宠要爱……
就是身子弱了些，其他哪哪都好。
只可惜……
游砚凛眸色一冷，淡淡地离去。
梅相府离摄政王府不远，她便养成了梅相一起上朝的习惯。
梅相懒洋洋地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咒骂上朝时间太早，根本睡不够。
“义母晨安。”游砚凛温笑着行礼。
见到自己的宝贝养女，梅相对上早朝的怨气瞬间消散，心情都好了不少。
二人一阵寒暄后，屏退身边的侍女小厮，共同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行使的车轮声、马蹄声，打破了清晨朦胧的宁静。
梅相哼着歌儿，勾唇：“那枚被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如何？可还安分？”
她语调平常得仿佛是在讨论菜场的鲜鱼几斤钱。
“迄今为止，沈慕并未和方太后有所联系。表面上有所归顺，不知真假。还须静待时日观察。”游砚凛道。
梅相若有所思地挑眉。
“看来沐儿的施压也并非无效，果然啊……有些时候就是需要放纵他这蠢性子。”
游砚凛并未作声。
她是梅相一手养大、教大的，梅相从来最擅利用。
连自己的亲生独子也不放过……
梅相知道自己的儿子善妒、爱慕自己的养女多年，也知道依梅夜沐的性子，定然会因摄政王夫一位屡屡登门欺负沈慕。
也正因如此，她的宝贝养女才能有机会收复沈慕这枚棋子的心。
而这枚棋子，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成为她们和方太后博弈盘内的变数之一。
马车叮铃作响，渐渐隐没在漫天微亮的天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