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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信你摸摸
    两人面对面,眼对眼。

    沈从一双手交叉环在胸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副懒散悠闲的样子,明显在等待她开口。

    上次发生了点意外,年梨知道他对自己有意见,要想拔掉他心里这颗疙瘩难上加难,眼下正踌躇着怎么开口。

    年梨低头看着面前不管是从胎体完美度还是纹路形态临摹上来说都是极具高超技艺的茶瓷,杯身色彩强烈,观感十足,是好品。

    里面淡黄色的水色,清而透还泛浮着肉眼可见的茶末,淡淡茶香顺着冒热的白雾在空气中升腾,上等品配上等品,光是这套茶具都要七位数,就连她满屋子里的宝贝中都难挑出几个可比,而他单这一间屋子随便挑出几个 ,她满屋子宝贝都如尘埃渺小。

    简直壕无人性,这么一想,年梨反而觉得他输在顾时晟手里的也是九牛一毛,那可想而知,顾时晟就是壕无人性中的壕无人性。

    忽然,年梨起身,握起摆放在桌面中央的茶具,玉手牵起一个倒扣着的茶杯,右手拿起热度未退的茶壶,动作轻缓倾身注入三分之一余的液体,再慢慢地托起杯身落到沈从一眼前,自然又梨花带笑,“沈公子,请喝茶。”

    沈从一表情未改,回视她看不出情绪的模样,态度诚恳认真,不像是装的,要是换一个人,沈从一肯定觉得她不过是为了谄媚而娇勾人注意,可年梨不是,细心一点,不难发现从她那张姿色艳绝的脸上就看得到藏匿于美色下的心思和摆谱,很不简单。

    沈从一单手接过,看了眼里面经过浸透萃取填出来的茶水,抬头不紧不慢,“说吧,年小姐,这回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年梨没有立答,重新恢复状态,坐回原位。

    随后,口吻像是日常的谈论,“沈公子,这西湖龙井无价,不尝尝吗?”

    沈从一笑出声,小看她了,倒真拿起茶杯轻呷了下。

    “年小姐千里迢迢跑过来要和我探讨茶叶,难得,这不得赏脸。”

    年梨笑了,与以往不同,这回真带着半真半清明的笑,神韵醉人,有种明晃晃勾人但又不柔弱无羸那种的深击人心,让人不能摆眼。

    话题在条里有序地推进中,仅仅几句话,沈从一识破了她的伪装,“要《牡丹图》?”

    年梨:“······”

    沈从一一下子把话说满,让她无从应对。

    “年小姐既然都找到我了,说吧,准备给多少。”

    “七千万?”

    沈从一明摆着调侃她。

    年梨:“······”

    这不是一般的数字,是那晚他输掉给顾时晟的,年梨并不知道这数字的深层含义。

    年梨沉思会,撅起脸,“我认真的,不瞒你说,我很喜欢这幅画。”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可年梨不知道就算不是顾时晟,是和顾时晟混一起的世家公子哥,也并非空泛无术,绝不简单。

    平日里看他整个人松闲懒散,没点正经样,要是真有点什么,下手也不会收敛。

    说的他是大好人,喜欢就要拱手相让,就算是沈从一这里,也没得谈。

    ——

    年梨从大门口走出来,上了车又往庭院大门望了两眼,结果在她意料之中,沈从一没答应,也没拒绝。

    像他这种人,不会平白无故就会接受人的请求,七千万对他来说是小数,对现在咖位的她来说不知道还要接几部戏。

    也并不是全没商量的余地。

    按照下一步,这事儿绝对会传到顾时晟耳边,年梨断定了这点。

    事实如她想的一样,沈从一给他吹了耳旁风。

    ——

    等了两天,所以先发制人的第一步,就是先来这里堵他。

    年梨今天没工作安排,眼看着都过去了两天,距离上一次他见到顾时晟还是医院那回,最近这段时间除了给他发过信息,对她都爱搭不理。

    这所会所是离城私人达官贵权的进出入地,里面私密性极好,这里每年的消费还要达到很大一笔数目才能成为会员,也只有出示会员身份才能自由出入,她能进来,是因为拿了周文桉的身份信息。

    里面果不其然是纸醉金迷的地方,提供的服务是最顶级的,就连刚进来门口的指示牌都是采用最高科技的手段与3D全面图。

    灯光流溢,年梨并不能清楚定位他的信息,进来也是无济于事,各楼层顶厅都是独立私密的,会员身份更不可能如小场所轻易揭露,想要上去并不现实。

    索性她找了楼下的卡座,拿了杯柠檬水,想要守株待兔。

    顶层能提供给富人的活动多不可数,楼下倒安静许多,来来往往也就只有黑白西服马甲穿戴整齐的服侍者。

    她想给顾时晟发信息,怕是又会大海捞针,最终还是收回心思。

    就连他人究竟有没有在这里都很难说,可又不想半途而废。

    有侍者走过来问她是否添点甜品,她点名要了几种口味的甜品,坐在卡座无聊地打发时间。

    眼看着都快坐了一个钟,还是无动于衷,她有点沉不住气,想要直接去联系他的助理。

    就在这时对面的人影见状徐徐向着她走过来,她心思都放在犹豫着要不要打这个电话,正挣扎着,眼前便站了来人。

    年梨抬起头时,蓦地看见面前那张满是胖肉疙瘩的脸,心底就如翻涛汹涌滚过,是上次白容约的品牌方负责人,见过正是当时想要对她动手动脚心怀不轨的陈总,前些天品牌发布会上有意在记者面前抨击她的人也是他。

    男人一幅大腹便便的样子,西装裤子都兜不住的肚子,长的磕碜,笑得还很猥琐。

    他老早就注意到年梨坐在这边,看到她身旁没人,观察了许久才乘机过来。

    “呦,这不是年小姐吗,怎么都能到这里来啦。”他说话的样子让人有一股不适的油感。

    年梨的表情已经有点压下来,偏偏他不识相直接在她身边坐下来,年梨猛然觉得四周空气连呼吸都变得紧滞,一股恶心之味从心底泛出来,直捣她的胃腔。

    她刚要起身,换个地方,手腕处就被一只胖手拉住,面前人恶狠狠笑着,说出的话也难听露骨,“装什么大小姐呢,都来这里啦,陪谁不是陪,不是要代言吗,陪我也一样。”

    年梨脸色霎时变白,全然忘记了场所,抬起手就是“啪”的一记扇过去。

    男人脸跟着被扇侧过去,鲜红的掌印立马在胖头大耳脸上蹭红一大片,也由于这一巴掌彻底被激怒,目光凶狠,立刻露出丑恶的嘴脸。

    “你TM,给脸不要脸玩意,在这里装清高呢。”说着扯着年梨的手腕处往回收,男女力量悬殊,年梨被重重摔进卡座的长身沙发里,回撤的力度将她腰身绊倒,还被卡座尖角撞击得倒吸一口气,旁边的位置由于动作力度的巨大,一连与地面摩擦退出半米距离,变得歪斜不堪。

    巨大的动静拉响了整个厅堂,所有人都往这边注意过来。

    负责人已经先一步在对讲机里通知了安保。

    男人脸色更加怒目狰狞,“臭*子,都不知道爬了多少人床,搁这装清纯。”

    “说吧要什么,伺候好了我都能满足你。”说着他一掌摸了摸热乎乎的脸,一手伸起抓起茶几上摆放着的几只高脚杯,里面的液体暗浓深稠,是昂贵上等的柏图斯(Petrus),伸到年梨的面前,手指稍微倾侧,浓红丝绸的液体淬着灯线缓慢地从褶曲起的衣物往下淌下。

    此时,年梨脸色温度全无,无暇的五官扭曲为一体,瞳孔里的恼火凝满眼底,就势一脚眼疾手快地用力向他抓着酒杯的手踢过去,玻璃杯顷刻飞甩出去,向空中滑出一段弧度,最后啪的一下重重坠下瓷面地板,四周都是玻璃割碎裂声,一地狼藉。

    安保人员赶到现场的时候,对行凶作恶的男人采取了措施,然后朝着沙发一身狼狈的年梨看了眼,眼下他也拿不定主意,只得请示上面的人,“这里不许哗声闹事,麻烦配合调查。”安保人员语气言重地对男人说,抬了个手势让人过来。

    男人顿时恼怒地对安保大声吼,“知道我是谁吗?”

    脸色顿间凶狠,咨牙俫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里是私人高级会所,进出的人身份都非富即贵,上面还没给指示,安保人员自然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履行自己该行的职责,按规矩办事。

    非黑即白,类似的权富高官聚集的地方,一切还得看主位者的意思,否则黑白以任何一种方式颠倒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安保人员不过硬着头皮办事,“对不起先生,我们也是为了维护会所的秩序。”

    话刚落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欣长身影,已然站立在人群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向方才还嚣张着的人过去,面前的男人立即倒地,满嘴恶语还没出完,“我C你、····”

    等他完全看清行动者的面容后立即傻了眼,话死死停在嘴边。

    身姿挺拔的男人脸色阴沉,嘴边却噙着冷笑,慢慢地走近他,眼前人的慌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限放大,哆哆嗦嗦话变得不利索,“顾总、”

    “顾总,你怎么也在这里?”顾不上那一脚送来的击痛,他脸色由白变惨,像枝狗尾巴草一样卑谄足恭。

    男人倾身以睥睨的姿态一脚落在他的右掌上,高定皮鞋黑沉沉地摩擦着,缓慢地蹲下,声色阴冷骇人,渗过四肢百骇的狠,贯彻整个厅堂,一字一句,听的人发怵,“怎么样,我够资格吗?”

    不等他回话,他深眸视过茶几桌面上剩下未及灌的红酒,直接抡起那半瓶柏图斯(Petrus),手起手落,啪的一声再次在他的面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四肢崩裂。

    粘稠的液体浸满地面,颜色鲜亮的发光,男人长指慢慢地伸向流淌着的液体沾了一滴,再慢慢地抬向他脚下的那双手,往上慢慢地按擦在趴地男人白色衬衫袖口处,然后抬脚,站起身来,又重新踩了下去。

    惨叫声响彻厅堂。

    泛着浓粘的液体流淌的不止红酒。

    所有人都屏气深吸,怔在原地。

    年梨也被他吓到了,看着眼前狠戾的那张脸,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愈加白了几度。

    男人转身,视线回到她身上,四目相对,赤裸火热。

    直搅她的心底无处逃藏,吓愣了的神色显而易见。

    年梨身上衣服已经凌乱,外套歪向一侧,长发披散开落在肩侧,下摆半身米色长裙沾上了一大片红酒渍,褶皱程度错乱,脸色也白兮兮,整个人还没从混乱场面收回神来。

    年梨望着他,忽地鼻子有些酸意涌上头,眼眶像是积蓄满的泉水,蓄势待发。

    也许是情绪汹涌,她委屈憋憋地对着他揶揄,“顾时晟。”

    顾时晟见她屈状,迈步走近,将身上的高定西装外套脱下来,打开挂在她身上,倾首过去将人从腿弯穿过,一把打横抱起,年梨低嘶一声,才借势将身子缩在他胸膛,声音沉闷。

    走之前,他还特意让人留下清理现场。

    被他抱着走出会所,直至到车里。

    顾时晟将她放下坐向后座,才见她眼眶红润,一幅受委屈,怯生生的模样,让人心底滋生怜惜。

    年梨将双手从他颈边撤下,慢条斯理地调整身子,声音软软的,与方才对峙里面那个胖头大耳的男人一别两样,换了副白兔乖顺模样。

    顾时晟低眼看向她,难得见她收了爪子,声线磁冷:“他碰你哪里没?”

    “哪里受伤了?”

    这一问直接把她给整得更憋屈,蓄在眼圈的湿润梨花带雨状的溢出。

    待她慢慢平复了几分钟,年梨才怔怔抬头看他,委屈可怜的模样伸手指了指腰侧,“好疼。”

    哭诉间她指尖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微扯了下,里面单薄的衣角一掀,露出半截白皙肌嫩的腰侧,还有一圈泛红已经变得青紫的一大块肌肤。

    滑嫩的肌肤如雪白皙,只露一截腰身,也足以看出身子纤薄。

    顾时晟脸色愣了下,随即宽厚的大掌将她拿起的半截衣物拉下,重新将外套给她扯好。

    视线又落向裙摆处的一抹暗红渍色,眉间微拧。

    等他重新收回视线,年梨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了个身,乘着空子钻进他的怀里,长发拂过他的下巴,扫过一阵麻痒痒的异样。

    他身子顿时一僵,任由她作祟。

    “还是好疼,我一动就好疼,不信你摸摸。”声娇音软她故意拿起他的手落在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