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就是个混蛋
丰南五中。
班主任郝琴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安饶两个大字，转身开口：“这是我们班新同学的名字，今天在黑板上挂一天，大家熟悉熟悉。”
从讲台走下来，郝琴伸手指向后面的一处空座，示意安饶：“就坐那吧。”
从进门开始，班里的目光就集中在她身上，一直跟着她到座位坐下来。
安饶有着过于清冷的长相，皮肤白皙，眼形如一对微扬的翅膀，温和又疏离，冰美人即视感，不落俗套的漂亮。
郝琴在讲台继续说：“新同学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大家要多多帮助。还有，高二了，别再迷迷糊糊了，打起学习的精神头…”后面跟着一堆思想教育。
班里的座位是按大小个排的，小个子在前，依次往后。
安饶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她微微扭头朝周围望了一圈，不经意间看见了后排的卢恺和邹凡松，立马回过头，看着心情就没好。
课间，郝琴为了让安饶也熟悉一下班里的同学，给了她一打卷子让她发下去，看名字认认脸。
安饶拿着一张张往下发，念到名的都挺配合，知道举下手示意她。
“李思航。”
“钱雯雯。”
“柯亦然。”
“柳絮。”
念到柳絮这个名字，她看见举手的女生是自己的同桌，她们还一句话都没说过。这女孩看起来干净清秀，但眉眼间给人感觉隐着淡淡的忧伤。
……
“任陷。”
没人举手。
“任陷。”
还是没人举手。
“他没来，你直接放他桌上吧。”
这句提示的话语来自柯亦然。
安饶刚刚也注意过这个女孩，挺漂亮，至少是让人过目就能留下印象的。
柯亦然给安饶指向最后一排，安饶看见最后面有个单独的座位，没有同桌，全班就这么一个。
她走过去，把试卷放在桌上。
整张卷子没答一道题，只有任陷两个字，写得张扬蛮横。
*
放学，班里各自收拾东西。
“柳絮，好了吗？”
“嗯，马上。”
柯亦然走到旁边等着，柳絮把最后一本练习册装进书包，拉上拉链。
起身刚要走，犹豫了一下，回过头说：“安饶，你家在哪个方向？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段路？”
安饶还没对新环境产生什么信任，但柳絮的询问和声细语，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善意，她点了点头。
路上，柯亦然跟柳絮时不时闲聊两句，安饶也不插话。
柳絮偏头看了看她，轻声问：“听说你是从嘉杭过来的，是不是有点不适应我们这的环境？”
“还行，我也是在这边出生的，呆过两年。”
柯亦然：“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饶心头紧了一下，沉默不语。
柳絮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柯亦然，示意她别问太多。
走着走着，安饶突然想起来，郝琴下午把校服给她，挂在椅子后面忘拿了。
安饶停住脚，跟俩人开口：“你们先走吧，我校服落班里了。”
转身的时候，柯亦然叫住她：“安饶，那你回去能不能顺便帮我改一下后黑板的板报标题，本来琴姐让我改的，我也给忘到后脑勺了。”
安饶点头嗯一声，柯亦然道了谢。
……
回到班级，人已经走没了。
安饶把装校服的纸袋子拿起来放桌上，转身去帮柯亦然改板报标题。
后黑板的板报满满当当，标题在最顶上的位置，站在地面够不着。
安饶朝四周看几眼，离得最近的，就是那个没有同桌的座位。她把凳子挪了过来，拿着粉笔小心地站到上面，按照柯亦然交代的，把标题改成：新学期，新开始，向更好的目标努力。
这边正写着，教室后门口，任陷走了进来，脚步没一点声音。
安饶毫无察觉地写完最后一个字，任陷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谁让你踩我凳子上的？”
安饶一转头，再次看见那张噩梦般的脸，倒吸口凉气，脚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凳子一晃，整个人瞬间倒下来。
任陷手臂一伸，把她接在了怀里。
安饶慌乱中睁眼，任陷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手一松，安饶从他怀里摔到了地上。
“你有病！”
安饶骂了一句，从地上站起来。
任陷扬声：“我要不接你一下，你直接摔地上不更惨？”
安饶懒得听他的歪理邪说，但他刚才说，她踩的是他的凳子，这个单独座位是他的？
任陷。他就是任陷。
虽然心里发气，但礼貌和素养还是让安饶掏出两张纸巾，把她刚踩过的凳子擦了一遍。转头，她有些奇怪地问：“上课你不来，放学来干嘛？”
“你管我，我想来就来。”
安饶没再理会，到桌上拿起校服袋子，出门走了。
任陷一只手把凳子拽回原位，坐下来往后一靠，视线落在前方，整张空白的黑板上只写着两个大字：——安饶。
*
早上，学校门口超市，安饶在货架拿了瓶苏打水，到柜台结账。
“三块。”
掏钱的时候，储姨朝她打量几秒，随口问道：“小姑娘不是本地的吧？”
安饶抬眼看过去，嗯了一声。
储姨爽朗一笑：“我这小超市在学校旁边开了十多年啦，这边的孩子我基本都能混个脸熟，感觉头一次见你，叫我储姨就行。”
安饶不太擅长热情的对话，但还是微笑着朝储姨点了点头。
“两包炫赫门。”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任陷一手插兜，另只手把钱丢在柜台上。
储姨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就不能少抽点！”
“我不抽你上哪儿挣钱去？”
“油嘴滑舌。”
储姨转手把烟给他拿了。
任陷微微偏头，看见一旁的安饶，轻飘飘掠过一眼，拿着烟走了。
安饶跟储姨打了个道别，也往学校去。
她看见任陷走在前面不远，快接近校门，还是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肆无忌惮地点了支烟。
走进班级，安饶在座位上坐下。柯亦然从旁边过来，拿了瓶果汁饮料放在安饶桌上，安饶抬头看她，柯亦然看出她眼神的疑问，开口说：“板报，谢了。”
安饶反应过来，也说了声：“谢谢。”
*
郝琴下课的时候把安饶叫到办公室。
“安饶，我看你英语成绩不错，考虑一下当我的课代表吗？”
“不好意思老师，我没什么兴趣。”
“只是暂时的，我原本的课代表脚腕受伤，请了半个月的病假，我想让你暂替一下，等她回来你就不用管了。”
安饶犹豫两下：“那…好吧。”
“那就今天开始吧，放学之前辛苦你帮我收一下早上的卷子。”
安饶的成绩很好，还是托了钢琴的福。
在嘉杭上学的时候，孟岚担心她把精力分散在钢琴上会影响学习，想让她暂时放到一边，安饶为了能一直弹琴，拼死拼活地把成绩保持在前几名，孟岚才不干涉她了。
*
操场角落的台阶旁，任陷靠坐在地上，左侧颧骨处有道子细微的血痕，看起来刚跟人打完一架。
邹凡松站在旁边拧眉：“薛杰这狗崽子最近怎么总找茬！”
卢恺：“任陷这次的拳头够狠，虽然自己也挂点儿彩。”
邹凡松略微噗嗤一笑：“我说，用不用我俩帮你把脸上这道印子讨回来啊？”
任陷慵懒搭腔：“用不着，懒得管那帮孙子。”
“得了吧，你把人往死打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丰南到处都是你那点光荣事迹。”
卢恺踢了他一脚：“注意措辞，他可不在乎什么光荣事迹。”
任陷出声：“下次他再找茬，你们尽量离他远点。”
“看不起谁呢，怕我打不过？”
“打得过也没必要，犯不上。”
邹凡松缓了缓神，想起点什么：“诶对了，咱们之前碰上的那个抢项链的美女，竟然转到咱班了，前两天我就想说来着，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卢恺往任陷身上递了个眼神：“跟他更有缘分吧，毕竟初次见面就挨了人家一巴掌。”
邹凡松笑出声：“你真敢说，也不怕他抽你。”
俩人在旁边笑。
任陷脸上没什么波澜，偏过头，起身走了。
“诶！上哪儿去啊！”
*
最后一节课临近结束，安饶在班里收英语卷子。
收到后排，她瞥眼看过去，任陷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走到他这，她直接越过，先去收其他人。
全班的都收完，安饶朝他看了看，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旁边。
任陷趴在桌上睡得不知深浅，只有呼吸均匀地起伏，像一头酣睡的狮子，仿佛一旦有人在这时候把他吵醒，他立刻就会将对方撕碎。
“喂。”安饶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反应。
“任陷。”她略微提高了音量。
任陷动了动，从桌上直起身，看着眼前的人，那副单眼皮将他整个人的神态衬得冷冽低寒。
“英语卷子交不交？”
任陷与她对视片刻，随即从桌堂里掏出一打各种科目混在一起的卷子，往桌子上一拍：“要哪张，自己拿。”
迫于完成课代表的任务，安饶不耐烦的在那堆卷子里一张张地挑，最后无奈地说：“你这里哪张都不是，没有。”
任陷合了合眼，缓慢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板着脸看向安饶：“没有就别烦我。”
安饶忍不住提起嗓门：“老师让收的，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哐当”一声，任陷使劲踢了脚桌腿子，桌子整个被踹得斜歪，语气蛮横：“你跟谁大呼小叫的？”
不小的动静引来班里的目光。
安饶微仰着对上他的眼神，透着同样的不爽。
柳絮走到她身后：“安饶，别跟他吵了。”
……
从校门口出来，柳絮拉着柯亦然快走两步追上安饶，紧赶着在她旁边开口：“安饶，任陷脾气确实不太好，你别跟他计较了。”
安饶停步，只觉得更气：“就他脾气不好！我就得忍着？我已经够不计较了，你知道他之前怎么对我的吗？他就是个混蛋！”
“他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你才来多久！你了解他吗！”
突然间响起的反驳声，是柯亦然的爆发。
安饶略微滞了下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柯亦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别扭地转过脸，不再说话。
柳絮把安饶拉到旁边，轻声解释：“安饶，我知道现在这些话没什么说服力，但是，任陷他不坏的。”
班主任郝琴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安饶两个大字，转身开口：“这是我们班新同学的名字，今天在黑板上挂一天，大家熟悉熟悉。”
从讲台走下来，郝琴伸手指向后面的一处空座，示意安饶：“就坐那吧。”
从进门开始，班里的目光就集中在她身上，一直跟着她到座位坐下来。
安饶有着过于清冷的长相，皮肤白皙，眼形如一对微扬的翅膀，温和又疏离，冰美人即视感，不落俗套的漂亮。
郝琴在讲台继续说：“新同学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大家要多多帮助。还有，高二了，别再迷迷糊糊了，打起学习的精神头…”后面跟着一堆思想教育。
班里的座位是按大小个排的，小个子在前，依次往后。
安饶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她微微扭头朝周围望了一圈，不经意间看见了后排的卢恺和邹凡松，立马回过头，看着心情就没好。
课间，郝琴为了让安饶也熟悉一下班里的同学，给了她一打卷子让她发下去，看名字认认脸。
安饶拿着一张张往下发，念到名的都挺配合，知道举下手示意她。
“李思航。”
“钱雯雯。”
“柯亦然。”
“柳絮。”
念到柳絮这个名字，她看见举手的女生是自己的同桌，她们还一句话都没说过。这女孩看起来干净清秀，但眉眼间给人感觉隐着淡淡的忧伤。
……
“任陷。”
没人举手。
“任陷。”
还是没人举手。
“他没来，你直接放他桌上吧。”
这句提示的话语来自柯亦然。
安饶刚刚也注意过这个女孩，挺漂亮，至少是让人过目就能留下印象的。
柯亦然给安饶指向最后一排，安饶看见最后面有个单独的座位，没有同桌，全班就这么一个。
她走过去，把试卷放在桌上。
整张卷子没答一道题，只有任陷两个字，写得张扬蛮横。
*
放学，班里各自收拾东西。
“柳絮，好了吗？”
“嗯，马上。”
柯亦然走到旁边等着，柳絮把最后一本练习册装进书包，拉上拉链。
起身刚要走，犹豫了一下，回过头说：“安饶，你家在哪个方向？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段路？”
安饶还没对新环境产生什么信任，但柳絮的询问和声细语，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善意，她点了点头。
路上，柯亦然跟柳絮时不时闲聊两句，安饶也不插话。
柳絮偏头看了看她，轻声问：“听说你是从嘉杭过来的，是不是有点不适应我们这的环境？”
“还行，我也是在这边出生的，呆过两年。”
柯亦然：“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饶心头紧了一下，沉默不语。
柳絮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柯亦然，示意她别问太多。
走着走着，安饶突然想起来，郝琴下午把校服给她，挂在椅子后面忘拿了。
安饶停住脚，跟俩人开口：“你们先走吧，我校服落班里了。”
转身的时候，柯亦然叫住她：“安饶，那你回去能不能顺便帮我改一下后黑板的板报标题，本来琴姐让我改的，我也给忘到后脑勺了。”
安饶点头嗯一声，柯亦然道了谢。
……
回到班级，人已经走没了。
安饶把装校服的纸袋子拿起来放桌上，转身去帮柯亦然改板报标题。
后黑板的板报满满当当，标题在最顶上的位置，站在地面够不着。
安饶朝四周看几眼，离得最近的，就是那个没有同桌的座位。她把凳子挪了过来，拿着粉笔小心地站到上面，按照柯亦然交代的，把标题改成：新学期，新开始，向更好的目标努力。
这边正写着，教室后门口，任陷走了进来，脚步没一点声音。
安饶毫无察觉地写完最后一个字，任陷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谁让你踩我凳子上的？”
安饶一转头，再次看见那张噩梦般的脸，倒吸口凉气，脚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凳子一晃，整个人瞬间倒下来。
任陷手臂一伸，把她接在了怀里。
安饶慌乱中睁眼，任陷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手一松，安饶从他怀里摔到了地上。
“你有病！”
安饶骂了一句，从地上站起来。
任陷扬声：“我要不接你一下，你直接摔地上不更惨？”
安饶懒得听他的歪理邪说，但他刚才说，她踩的是他的凳子，这个单独座位是他的？
任陷。他就是任陷。
虽然心里发气，但礼貌和素养还是让安饶掏出两张纸巾，把她刚踩过的凳子擦了一遍。转头，她有些奇怪地问：“上课你不来，放学来干嘛？”
“你管我，我想来就来。”
安饶没再理会，到桌上拿起校服袋子，出门走了。
任陷一只手把凳子拽回原位，坐下来往后一靠，视线落在前方，整张空白的黑板上只写着两个大字：——安饶。
*
早上，学校门口超市，安饶在货架拿了瓶苏打水，到柜台结账。
“三块。”
掏钱的时候，储姨朝她打量几秒，随口问道：“小姑娘不是本地的吧？”
安饶抬眼看过去，嗯了一声。
储姨爽朗一笑：“我这小超市在学校旁边开了十多年啦，这边的孩子我基本都能混个脸熟，感觉头一次见你，叫我储姨就行。”
安饶不太擅长热情的对话，但还是微笑着朝储姨点了点头。
“两包炫赫门。”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任陷一手插兜，另只手把钱丢在柜台上。
储姨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就不能少抽点！”
“我不抽你上哪儿挣钱去？”
“油嘴滑舌。”
储姨转手把烟给他拿了。
任陷微微偏头，看见一旁的安饶，轻飘飘掠过一眼，拿着烟走了。
安饶跟储姨打了个道别，也往学校去。
她看见任陷走在前面不远，快接近校门，还是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肆无忌惮地点了支烟。
走进班级，安饶在座位上坐下。柯亦然从旁边过来，拿了瓶果汁饮料放在安饶桌上，安饶抬头看她，柯亦然看出她眼神的疑问，开口说：“板报，谢了。”
安饶反应过来，也说了声：“谢谢。”
*
郝琴下课的时候把安饶叫到办公室。
“安饶，我看你英语成绩不错，考虑一下当我的课代表吗？”
“不好意思老师，我没什么兴趣。”
“只是暂时的，我原本的课代表脚腕受伤，请了半个月的病假，我想让你暂替一下，等她回来你就不用管了。”
安饶犹豫两下：“那…好吧。”
“那就今天开始吧，放学之前辛苦你帮我收一下早上的卷子。”
安饶的成绩很好，还是托了钢琴的福。
在嘉杭上学的时候，孟岚担心她把精力分散在钢琴上会影响学习，想让她暂时放到一边，安饶为了能一直弹琴，拼死拼活地把成绩保持在前几名，孟岚才不干涉她了。
*
操场角落的台阶旁，任陷靠坐在地上，左侧颧骨处有道子细微的血痕，看起来刚跟人打完一架。
邹凡松站在旁边拧眉：“薛杰这狗崽子最近怎么总找茬！”
卢恺：“任陷这次的拳头够狠，虽然自己也挂点儿彩。”
邹凡松略微噗嗤一笑：“我说，用不用我俩帮你把脸上这道印子讨回来啊？”
任陷慵懒搭腔：“用不着，懒得管那帮孙子。”
“得了吧，你把人往死打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丰南到处都是你那点光荣事迹。”
卢恺踢了他一脚：“注意措辞，他可不在乎什么光荣事迹。”
任陷出声：“下次他再找茬，你们尽量离他远点。”
“看不起谁呢，怕我打不过？”
“打得过也没必要，犯不上。”
邹凡松缓了缓神，想起点什么：“诶对了，咱们之前碰上的那个抢项链的美女，竟然转到咱班了，前两天我就想说来着，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卢恺往任陷身上递了个眼神：“跟他更有缘分吧，毕竟初次见面就挨了人家一巴掌。”
邹凡松笑出声：“你真敢说，也不怕他抽你。”
俩人在旁边笑。
任陷脸上没什么波澜，偏过头，起身走了。
“诶！上哪儿去啊！”
*
最后一节课临近结束，安饶在班里收英语卷子。
收到后排，她瞥眼看过去，任陷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走到他这，她直接越过，先去收其他人。
全班的都收完，安饶朝他看了看，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旁边。
任陷趴在桌上睡得不知深浅，只有呼吸均匀地起伏，像一头酣睡的狮子，仿佛一旦有人在这时候把他吵醒，他立刻就会将对方撕碎。
“喂。”安饶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反应。
“任陷。”她略微提高了音量。
任陷动了动，从桌上直起身，看着眼前的人，那副单眼皮将他整个人的神态衬得冷冽低寒。
“英语卷子交不交？”
任陷与她对视片刻，随即从桌堂里掏出一打各种科目混在一起的卷子，往桌子上一拍：“要哪张，自己拿。”
迫于完成课代表的任务，安饶不耐烦的在那堆卷子里一张张地挑，最后无奈地说：“你这里哪张都不是，没有。”
任陷合了合眼，缓慢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板着脸看向安饶：“没有就别烦我。”
安饶忍不住提起嗓门：“老师让收的，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哐当”一声，任陷使劲踢了脚桌腿子，桌子整个被踹得斜歪，语气蛮横：“你跟谁大呼小叫的？”
不小的动静引来班里的目光。
安饶微仰着对上他的眼神，透着同样的不爽。
柳絮走到她身后：“安饶，别跟他吵了。”
……
从校门口出来，柳絮拉着柯亦然快走两步追上安饶，紧赶着在她旁边开口：“安饶，任陷脾气确实不太好，你别跟他计较了。”
安饶停步，只觉得更气：“就他脾气不好！我就得忍着？我已经够不计较了，你知道他之前怎么对我的吗？他就是个混蛋！”
“他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你才来多久！你了解他吗！”
突然间响起的反驳声，是柯亦然的爆发。
安饶略微滞了下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柯亦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别扭地转过脸，不再说话。
柳絮把安饶拉到旁边，轻声解释：“安饶，我知道现在这些话没什么说服力，但是，任陷他不坏的。”